分,儿子成了爷。薛凌道:“就说,叫他安心些,我拿了东西,不会损江府分毫。”
薛暝还在诧异,这话怎么要传给小的,他思量着要提醒薛凌,虽然江玉枫废了,但是江府做主的,只怕轮不到那个不成器的。
又听薛凌颇有无奈样,轻道:“顺便跟他说,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东西……”
东西如何,还是不要给出去的好,难保哪天又要用上。道:“算了,你另江玉枫说一声,若无旁事,椅子也稳当的很,别的休管。”
话间含糊,薛暝听不出前因后果,只听出她踌躇犹豫,像什么东西,拿不起又放不下。
他应了声,不多时风雨渐小,车夫重新挂了灯。薛暝依言往回转,马车上只剩薛凌一人。
原那会薛璃未听全的话,是薛凌自嘲:“找不着坟哭也好,省了日日担心被人刨。由此想来,要死就死干净些,对大家都好。”
寻常争执尔,江玉枫嘲薛弋寒尸骨无处,她事不关己的说薛家满门死绝了更好,至少不用担心被人拿捏。
她手摸索着又搭到了盒子上,车马摇晃间天人交战许久,还是今日现状好些。宁叫人惧,不叫人轻。卑躬屈膝俯首这事儿,想想更恶心些。
她死死抓着手里金玉不肯放,旧疤在玉盒上蜿蜒的分外恐怖,青黑凸起,像薛宅老井旁还没死透的沙杨。这本是西北处的植木,原是喜阳喜风。
孰料长在了井旁,近日又连月雨涝,泡的根都要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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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洗胡沙
回程倒是顺利,想来大雨天,巡值的也歇了脚。四野虫鸣之间,再想江府事,便觉薛璃穿斩衰也正常,总而他是需要见人的那个。江闳那老不死权不重,位却高,不做几分表面功夫,流言霏霏难撑。反江玉枫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穿给谁看啊。
她一厢情愿的与人开脱,丝毫不觉,这些事想来无益,只是为难自个儿。底下人不用跟着马车,反比她更快些。薛凌进屋之时,惊见薛暝居然已经等着了。
四野雨收云散,疏星漫挂,看着真要就此放晴的样子。薛凌回神,趁手将那盒子丢给了薛暝,掂着衣服连连抱怨说是湿透了鞋要先去换,跑出两步却转身交代道:“你收的妥帖些,这个是我的要紧东西。”
薛暝应声,下意识垂头看了眼自个儿腰间配子,正是李敬思昔日送来的“鱼儿熊掌”。马车里虽瞧见今日穗子是个好东西,可和李敬思送来的相比较,约莫还是要廉价些。
既薛凌压根瞧不上李敬思的东西,又怎么会对着江府出来的一块配子说“要紧”。他抓着盒子退到暗处,摩挲许久,指尖探到锁扣上。
一声脆响,沈元州将整个盒子扣了过来,里头信书拜帖回文雪花一样。两手并用翻了数下,才找出一封家书来,上书“家兄亲启”。
是了是了,是有这么一封,他抓着信摇了两摇,着急忙慌拆开,取出纸张,却先闭了一回眼,才续往下看。
自昨日得了京中沈府死讯,沈元州两日神魂俱丧,还要强撑着处理军机要务,另安排亲近之人先回乌州。
眼前事忙完,想与传话之人细问究竟,奈何那人除了知道沈元汌自尽于朝堂外,别的,就只知道沈府烧了一把火,再问不出什么来。
于时于势,他也不能立时回京查个缘由,身疲心衰之间,记起近日收过一封沈元汌的家书。好像就在前日,又或在昨日早间,总之就在收到消息之前一点点。
偏宁城内外交困,见是自家弟弟寻常家书,沈元州没顾上看,先行丢进了盒子里。
于他所想,沈元汌年岁不足,家中之事多是老父担承。若是有什么乱子,必然是沈伯清休书借官道而来,一纸私信,大抵只是幼弟闲话家常。
可宁城上有皇帝圣旨招兵,下有平城兵书连连催战,他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读一封寻常家书。
这会再拆,纸上笔墨泣血,正是沈元汌得了李敬思传话,先行寄给自己兄长商议的那封。
沈元州又打了个冷颤,连退数步跌坐在椅子上,手上纸张窸窣抖如筛糠。他见信上所言,是说李敬思曾遣了个生面孔深夜往沈府报信,天子要拿沈家满门性命逼自己回京。
奈何李敬思与沈伯清不熟,话只传到了元汌那。偏元汌深怀臣道,又不与李敬思深交,故而未全信,反递了书来要与自个儿商议。
沈元汌捶胸,这等大事,不先报与父亲,竟拿张纸慢慢悠悠往边关寄。他张嘴欲骂,却记起,自家幼弟已然命陨朝堂,错与对,一笔消。
两厢计较,好像沈府之死在这张纸上突现端倪。大概是,李敬思常伴君侧,听到某些风声,念及与自身情谊,行了个方便?
而父亲来的信上,说是苏远蘅与另一陌生男子去接他,第二日却阖家亡于沈府书房。
沈元州指尖敲击这椅子扶手,想着父亲既来了信,就说明一定是跟苏远蘅出了府,如何后面又回去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苏远蘅与李敬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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