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真是皮痒了!别去追了,让他想清楚再来道歉罢!”
一旁的青年欲追未追,一方面忌惮于身旁正说话男子的权利,一方面与此时负气出走的颜清是毫无情意可言。无论是主仆情意,还是竹马情意,全都被这十七年的两眼相对藏轻蔑,藏憎恨,藏厌倦所消磨殆尽。
颜清,是万事不愁的颜家幼子。颜清家算不上荣华富贵,家父好歹是县令,做不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是占这句名言的一半了。
而今被一个自称是他乳娘的人告知他才是益亲王的儿子,他才是那个年幼丧父丧母的孤儿。颜清不禁冷笑一声,这世界,终是十全十变成黄梅戏的背景了。
要他如何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是要他以养子的身份生活在这家中还是以小厮的身份?
也许是后者吧,毕竟让真正颜家小儿每日起早贪黑洗衣扫地的人是他。现在把身份换回来,也不算本末倒置了。
本再过了下月初八,就是他该行冠礼的日子。想必这就是这世界赠予他的成人之礼。
颜清越往前走炊烟越弥漫,不记得走了多少路,太阳已偏西,到了该吃晚饭时。
“老不死!你再添些柴火!这苋菜炒得半死不活的!”
“把我竹蜻蜓还给我,还给我!呜呜呜……”
“荡胸生云层,决眦入……入……入……归虎?”
“咦那不是县令家的小儿子吗?怎么这时魂不守舍的游荡在这小巷?”
“八成又是与同窗闹翻了罢,隔个几周便看到他愁云惨淡的神情。”
闻言,颜清蹬了旁人一眼,好像极力否认旁人的说法。
身旁顿时鸦雀无声。
继续往前走,又能走到那呢,即使有八条腿,自己的归宿的也只有从小长大的宅子。
虽心有不甘,奈何命运如此,顺其自然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想到此,颜清只好打道回府,心中也不期待家里人会对他有什么好表示。
一个油嘴滑舌,欺软怕硬的爹。
一个饱受屈辱,心生怨恨的真颜清。
不过多时,眼前有不断放大的熟悉身影:“少爷,你又发什么脾气,已经是饭点该回家吃饭了。”李衿满脸勉强地问我。
看着李衿身穿青衣白裳,腰间配了两块圆形的玉,碰撞起来清脆悦耳。往上看,这身衣裳衬上那张洁白无瑕的脸,当真是一位绝世清冷公子。
“李衿,你又何必唤我少爷,提醒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偷你的吗?从前我是待你不好,那是因为我们主仆的关系,有哪位主子对仆人是以好兄弟相随?我总要在外表现出主仆距离得当。现在应是我唤你少爷,不再沉浸于从前的角色当中。”我道。
李衿站在一旁笑了笑:“少爷?颜清?还是李清?你喜欢我唤你什么我便唤你什么。父亲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意愿,今后让我们在院中以兄弟相称。他今晚假期至已经赶回县衙,想必告假回乡是为了处理我俩之事。你就别置气了,真是奇事,人长大了怎么脾气也跟着长。”
看颜衿突然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颜清心里不得劲,心想我看不是我脾气渐长,而是你肚量渐小,要是从前,又怎会用此语气同我玩乐?
不想再与颜衿作表面功夫浪费气力,颜清抬眸说:“既然如此,再好不过。”
说完便徒步回家,原本已经走了四里路,现又要往回走,颜清忍不住问:“怎么不叫马车?这小路常年崎岖,这段时期降雨更加。马车虽颠簸,但到了大路上便畅通起来,像这样走路也太费脚了些。”
颜衿投来关切的眼神:“二弟可是磨脚了?不是我不叫,只是有匹马这几日常生病,想来是年纪大了没法工作,另一匹又被父亲叫了去。我心急,便匆匆出门寻你来了,要是累了,我可以背着你。”
听到他唤二弟唤得如此自然,颜清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无法理解为何颜衿的脸皮可以如此之厚。背人这一说也是从前的事了,现在物非人非,颜清又岂敢让他再服务于自己,只好强撑着走回宅院。
踏进大门,走过砖路,回到房中。一切都那么顺利,好像今天的事从未发生,只有他们俩记着这事,久久不能挥散阴霾。
颜清想唤一声“李衿接水”,没发出声音便咽回肚中,唤了门外的苏杭接了一盆热水。把脚放入盆中,被水烫得不禁呻吟一声,原本长了几个小水泡的脚底被烫得更红艳了。
门“咔”一声被推开,感觉双脚被托起,熟悉的温度从脚掌传上脊骨,好像受伤之后脚掌皮肤更敏感了。
“我刚拿了药,只不过离开一会儿,二弟你也太不小心了,事先都不试试温度的么。”颜衿道。
颜清看着颜衿蹲在一旁,看不清神情,也许他在心里窃喜,感慨受折磨的人终于轮到颜清此恶人了。
“也许是太痛了,用无损的手和受伤的脚试温感受终是不一样的。”颜清边说边往往上抬脚,想脱离桎梏。
在颜清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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