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门走走。”
这屋里太闷,前后尽有秦朔与方杳杳来过的痕迹,她不愿留在这里,想着这些生烦恶心的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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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碧遥岑,水木明瑟。
乔时怜闲步庭院中,借提灯幽光探着万景。熏风解愠,她贪婪地嗅着草木气息,玉台花香,让她更加切实体会着,自己重生为人的真实感。
忽有极轻声响传来,乔时怜循声看去,清浅池边,一身姿挺拔之人负手而立,依旧是白袍披身,不染纤尘。月色描摹出他生得锋利的面,冷白银光衬出其矜贵如冰的气质。
他好似脱尘于众影之外,应是那云上仙,总让人忽略他是浴血杀伐之人,亦让乔时怜难以想象他策马飒踏、扬沙止戈的模样。
今时再逢苏涿光,乔时怜怀揣着前世他为她收尸、查证冤情之象,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近,一时心头百感交集。
这是在她死后,唯一给了她体面,与几许温情之人。
她心生感激,又有不得解的疑团驱使着她想要了解这冷面将军,欲探知出前世他为她做这些事的缘由。
月静风止处,乔时怜步近时,那白袍下手指微动,唯听簌簌声响里,拈起的飞叶如利刃,带着浑然杀意,迅速向她刺去。
乔时怜凝滞住了呼吸,心脏骤停。她眼见着苏涿光掷来的飞叶,逼至了跟前,须臾便能贯穿她身。
4 、会逢
秋英尖叫声穿破耳膜,乔时怜久久才得以回过神来。而身处并无疼痛之感,她始才察觉那刺来的飞叶只是从她臂旁掠过,未伤及她分毫。
饶是如此,乔时怜觉得自己又从生死线上走过一遭。
回想起方才那杀气凛然的飞叶,她心底一阵后怕。此刻她浑身脱了力,借着秋英搀扶才得以站稳,连着后背早已冷汗涔涔。
先前对苏涿光怀有的感慨荡然无存,原本烦闷的心绪愈发难解。乔时怜暗自恼着,早知就不该来招惹这人了,不分青红皂白出手,险些要了她的命!
她怒而望去,见一抹黑影踏过落叶,急匆匆挡住了那孤高的白袍身影,“主子使不得!这不是太子殿下送来的侍妾。”
那声音放大得刻意,只怕是想要把其中原委透露给受害人听。
乔时怜认得这赶来的人,前世化作魂魄的她见过,他是苏涿光的侍卫,风来。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秋英连忙对着乔时怜左瞧右看,直至未见有伤才松了口气。
风来眨眼间已至乔时怜跟前,俯首拜道:“不知是哪位贵人千金,在下风来,是将军府的小厮。今夜误会一场,主子非是有意伤害您,在下给您道个歉,改日主子定携礼登门谢罪。”
风来硬着头皮,把心里捣鼓的措辞一股脑说了出来。因苏涿光极少出面宴会,这官宦千金他也识得不多,但眼前女子扮相华贵,绫罗轻容,缀珠披翠,可见其身份不低。
都赖那太子,非得给主子硬塞什么美人侍妾,害得主子被逼得烦了,误把这接近的女子当作了太子派过来的人,出手吓唬了一二。方才他在暗处见到这女子似乎被吓得不轻,眼下可闯了祸了。
“你们主子欺负我家姑娘,差点没了命。事后一声不吭,让你来道歉,根本没把我们姑娘放眼里!”
秋英向来直率,即便这人自称是将军府的人,那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她想着素日里哪怕是太子惹恼了姑娘,也是好生哄着惯着,姑娘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再加上自家姑娘柔善,怕是不会计较,她这当丫鬟的可吞不下这口气。
“秋英。”乔时怜拦住了还欲言说的丫鬟,她也从风来所言猜了个事情大概。
苏涿光自边关回京有两年之久,早已及冠,身边无妻妾通房。他本人好不容易参加了这次宴会,太子便想趁此机会送人给他。这其中不乏拉拢结好的用意,又兴许是别的试探。
而苏涿光并不领情,几番拒绝下,只得从宴会中脱身于庭中散心,错把靠近的她当成了太子送来的侍妾。
乔时怜深作呼吸,劝着自己莫动怒,就当是自己前世欠他的。
她端正着身,睨了眼步步走来的苏涿光,看那漠然面孔无几分动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乔时怜差点没能忍住憋下去的怒气。
这人,生的就是惹人恼的模样。
若换作平时,明知是误会,其手下也来诚心道歉了,乔时怜不会计较过多。但今日桩桩件件之事堵在胸口,压得她烦躁至极,偏偏遇上个苏涿光还要顾念着他的恩情不可宣泄。
她心里更烦了。
风来维持着谦恭垂首的姿势,已是暗自祈祷着,主子你快收了你那张臭脸,给人家道个歉。
虽然这事闹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两家家主相见,苏将军带礼上门从中调解。但事后回了府上,只怕父子二人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又要闹僵了。
想到此处,风来无声叹着气,前途堪忧啊,这少将军的随侍可不好当。
比起忧心忡忡的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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