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怜抿紧唇,见着越来越近的黑衣刺客,陡然蹭起身,举起短刀鼓足劲刺了去。
但这一下,便扑了空。
反应迅速的刺客躲了开,他发现来人后,不带犹豫地拔出兵刃往乔时怜砍去。
乔时怜在扑空之时便万念俱灰,她绝望地半伏在地,睁眼看着向她落下的刀锋,静静等待终结。
她知道,待自己死了,刺客便能完成任务离去,山洞里的周姝就能活下来。
还好,这一世算是没白死,还救了别人一命。心里的点点不甘,亦在这样的自我安慰里渐渐消散。
她乔时怜活的两世不负任何人,除了…那个人。
“闭眼。”
许是临死前的顾念,乔时怜恍惚中好似听见了苏涿光的声音,虽未反应过来,但她依旧下意识地照他所说般闭上了眼。
旋即身前再无别的动静,唯有让人欲呕的血腥之气渐渐弥散,她正欲睁眼之时,察觉一仍带着体温的衣袍罩在了自己头上,遮挡了视线。
“都说了闭眼。”他冷声重复。
乔时怜终得确认,来者是苏涿光。
但不及她爬起身,已觉身上一轻。她察觉自己是被苏涿光横身抱起时,笼在衣袍下的面颊瞬间滚烫,“你…你你做什么?”
17 、纵马
山林欲晚。
苏涿光穷尽山水寻到乔时怜时,唯见她发髻散乱,衣衫残破,污迹遍满,身上淌就的鲜红更是刺目得惊人。
偏偏就是这素日里拘谨又胆怯的女子,纤柔双手握着一把锃亮短刀,毫不犹豫地往那刺客砍去。
明明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她的眼不断有泪涌出,她的害怕彰显无余;明明她那日郑重言之于他,她惜命,现在却是主动将命献给了敌人。
彼时苏涿光对怀中之人所问答得理所应当:“地上血很多,我抱你过去。”
“我自己能走!”乔时怜驳道。
不就是地上有血吗?反正自己身上都那么脏了,踩过去也没什么。
却听他一本正经:“我衣袍太长,怕你弄脏。”
乔时怜:“…?”
他在说什么?她身上不是更脏?
苏涿光抱着她入山洞后,始才明白她此前异举,是为了护住山洞里的人。只是见到这传闻中与她私奔的男人,他觉着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苏少将军…快放我下来,这样成何体统?”
乔时怜已不知闷声对他说了多少回,待她拉下罩住头的袍子,抬眼见昏黄天光里,那人不为所动,好似听不到她说话一般,她只得恼怒地拔高了声:“苏涿光!”
默然跟在其后的风来闻此,不由得一激灵,他还是头一回听别人这么直呼主子大名。风来生出几分钦佩,暗叹道:不愧是乔姑娘!
苏涿光侧过身,淡淡道:“你确定要这么大声吗?”
只见山洞外已有禁军赶至,尚未发现此处有人。而此番她依偎在他怀里,若是她再放声,便能引他们朝这边靠近,一睹二人贴身相拥的暧昧姿态。
乔时怜:“……”
是他蛮横不讲理抱了她,怎么现在像是成了她和他于此偷情,不敢让旁人看到的样子?
苏涿光抬手拢了拢她身上的衣袍,将她轻放至地,眼神示意风来去招呼外面的禁军。
乔时怜顾不上跟苏涿光计较,径自走至角落里搀起受伤昏迷的周姝,“得赶紧回去请大夫处理伤势。”
随后禁军统领陆昇带着手下有条不紊地入内,确认人皆活着后松了口气,抬来担架把周姝置于其上。
陆昇见乔时怜满面关切地望着担架上的人,不禁回想起猎场里的传言。他并不认识女扮男装的周姝,今此循苏涿光发出的信号至山洞,发现乔时怜搀着是一“男子”,他对那传言也信了几分。
怪就怪在,苏涿光竟将自己衣袍给了乔时怜。陆昇瞧着少女身上披着的雅青锦袍,眼里满是意外。据他了解,苏涿光从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否则也不会京中每有女子接近他,他便出手把人家吓得胆散魂飞之事。
却听苏涿光蓦地问他:“陆统领,我的小厮可还满意?”
陆昇始才收回瞄向乔时怜的目光,哂笑道:“苏少将军的近卫自是出挑。那群小兔崽子车轮战都没能拿下风来,回去后备受打击,这几日论及练武,比谁都勤快。”
苏涿光漫不经心拭着剑上血色,“我帮了你,你也要管好眼睛和嘴。”
陆昇:“……”
原来在这给他挖坑呢!
“这几个都是我亲随,向来嘴严。”
陆昇无奈,谁叫他这个禁军统领看似职阶高,在皇城地位却略显低了些。
西北与东北之境,各有虎狼眈眈,苏家与周家分镇守边境,得来暂平之势,这两年未受外敌侵扰。这论功绩,他是比不上两家久经沙场之辈;论皇宫防卫,圣上有独掌的奉天军。如今禁军受各方势力挤压,地位大不如从前。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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