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嗦着身子,催促着野风疾行,“找到阿姝了,就在那?里!再快些…一定要阻止她!”
苏涿光知乔时怜心急如焚,已是紧紧握着鞭往周姝所?在的墙头?赶去。
彼时周姝似是与城楼上的侍卫说了什么,随即那?侍卫对她躬身行礼后便?离去。那?片城墙余留周姝一人,被风拂动的衣袖鲜红刺目,破开沉沉。
乔时怜呼吸逐渐促然,望着那?点朱红不敢眨眼,由着急风吹得?潸然。
快些,还?要快…
耳边风声急如狂浪,她只?觉不够。
还?不够,还?要再快!这距离远远不够!
她拼命喊出的话还?传不到那?城墙之上,也阻止不了周姝步近城墙边缘的动作。
她要救周姝,她一定要救下周姝!
“阿姝——”
乔时怜从未觉得?,眼前这条路有这般长,长到她如何声嘶力竭呐喊也无?用,如何也赶不到城墙之下。
那?不断放大的红衣身影,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乔时怜揪起?的心。
却是在乔时怜将近之时,周姝登上女墙,挺直着脊背,徐徐倾身往前坠去。
那?袭红衣胜血,往下坠落的身躯似燃烬的焰火,殷红灼目,顷刻余得?灰烟。
雷声滚滚里,乔时怜的心随之沉到谷底。
71 、破局
风潇雨晦, 一霎转为滂沱之势,融掉那道血色红衣。
雷声轰鸣,震于?天?际。
眼前尽成朦胧幻影, 弥散的鲜红散于城墙之下,乔时?怜难以看清, 那颜色究竟是残破的衣衫,还是冲淡的血。
红得?夺目, 红得?惊心, 刺着她双目剧痛,如受尖刀。她拼命苦喊着,撕扯着喉咙叫着,却始终于?事无补。
她是如此无力。
身上浸湿的雨水越发凉透,乔时?怜只觉冷极了?,泼天?骤雨不歇, 一并将她的意识淹没于?溃散边缘。连着苏涿光紧紧抱着她, 对她说了?什么,她也?未能?听清。
天?地昏沉里,万物失色。乔时?怜昏迷前, 耳畔蓦地回想起那时?妙善寺下,慧禅大师所赠之言。
“因果轮回虽是有定,但世事人心难易,若心入迷惘之境, 还请少夫人抛却杂念, 归于?澄澈, 怜取眼前人。”
世事人心难易。
不知过了?多久, 她梦见城墙上雾雨聚了?又散,她站在那红衣女子身后。
似是听到她的急切呼唤, 红衣女子回过头,朝她眉眼弯弯,巧笑嫣然。
“我以后唤你时?怜可好??”
“甚好?!我很喜欢!”
“这是我的舞铃,也?算是信物。时?怜要是想看舞,可以随时?带着这舞铃来侯府,我跳给你看。”
……
往事一幕幕趟过寒凉雨水,周姝的笑声回荡于?野,红衣女子明动依旧,反是让她心中的悲恸更为切切。
她无数次看着周姝踏上女墙倾身坠落,她却没有一次能?抓住周姝。到最后拼力抓住的,唯有茫茫雨色。
碧霞笼夜,凉凉如洗。
将军府,卧房内。
“阿姝…阿姝,阿姝!”乔时?怜口?中呓语连连。
手?中攥紧的异物硌得?生疼,乔时?怜陡然惊醒之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旋即她轻轻张开手?心,察觉握着的正是周姝曾赠予她的舞铃,眸中瞬时?泪下,沾湿容颜。
房门轻推,苏涿光快步走至榻边安抚着她,“阿怜。”
乔时?怜再也?忍不住扑进苏涿光的怀里,握着他的手?放在心口?,凄声幽咽,“苏涿光,我这里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下她……”
她纵声哭问?着,一遍又一遍,“她死了?,她又死了?一次……”
悲切之下,她将心中所想尽数倾诉,甚至忘了?隐瞒重活一世的事实?。
哭声为之一顿,乔时?怜正想找由头解释,却听苏涿光低声说:“有些事情,重来不一定就能?改变。阿怜,你改变不了?周家通敌的事实?。”
乔时?怜揪着他的衣衫,扬起梨花带雨的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苏涿光微微点头,“嗯,我都记起来了?。”
他抱着乔时?怜,嗓音低哑,“我也?曾这么悔恨过,为什么没有在公主府救下你,偏要等你死了?,我才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哪怕后来我查证一切,还你清白,但…有些事注定不能?改变。那时?我还找过妙善寺的慧禅大师,他劝我放下。”
乔时?怜不禁动容,心头发酸。
她知晓,苏涿光向来不信神佛,连着那串佛珠也?是在她数次要求下,他才勉强带上赴往西北。可就在前世,他却因为她的死,求于?神佛。
这些都是她之后不曾知晓的,在苏涿光为她查证清白后,她的游魂便?飘荡世间各处,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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