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月便赶紧叫人去备了水。
她再次走进洗沐间,却看到原本摆放着香花的台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一片鸽羽。
温凝睫毛一颤,快速抓过鸽羽,果然看到鸽羽的根部有割痕,三道。
入夜,永宁宫一片死寂,温凝点了蜡烛,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只九连环。
那九连环在手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清脆极了,甚是好听。
温凝却没有解那九连环,只是看着窗外,仿佛在发呆。
晴月撑不住先去睡了,温凝静静坐着,等到了三更天。
她忽然动了,脚步放缓,去门边听到晴月熟睡打鼾的声音后,轻轻将门锁上,然后快步走向窗边,麻利的打开了窗户。
窗外有人一跃而入,他身着黑衣,“噗通”一声跪在温凝的面前。
“姑娘。”那人声音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大家都很担心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主动联系。”
“我没事。”温凝目光温和看着面前的人,“不主动联系,是因这宫中人多口杂,耳目众多,守卫也森严,若是你们被发现,得不偿失。”
“姑娘不必担心,我等实力,足以接您出宫躲藏,不必去和他娘的什么亲!大不了弟兄们占个山头,护您一辈子平安!”
那人即便努力压低嗓音,也能听出情绪极为激动。
温凝咬唇,声音柔软,“林叔,您明知道这不可能。”
那人垂下脑袋,几乎要哭了,“属下无能……”
“怎么让您来了,您这么爱哭,声音太大被人发现怎么办。”温凝半跪在地上,笑着拿帕子给他擦泪。
平视时,温凝看清了这人眼角的泪花和和渐深的眼角皱纹,这人的年纪足够当她的父亲,如今正当壮年,若是有朝中官员在此,一眼便能认出,这正是威风凛凛的兵部侍郎大人林翰。
——如今却在温凝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姑娘也别太小看你林叔。”林翰擦了擦泪花,转而压低声音怒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帝?竟然挑您去和亲,那狗屎的鞑靼就他娘的是故意的挑你恶心北明百姓,恶心我们这些弟兄!”
“狗屎的,我一想到大将军当年带着我们为了这狗皇帝拼命就觉得恶心!”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也就这些叔叔们能说得出了。
温凝早已习惯,可现在还是赶紧朝他比划着“嘘”声的动作,让他声音小点。
林翰接过帕子捂住嘴,在外人面前还好,一看到面前这乖巧温柔,看着长大的姑娘,他情绪几乎控制不住,又气又想哭,“若是不能阻止和亲,我们日后用什么脸面去见大将军。”
温凝拍了拍他的背脊,轻轻安抚。
当年,温元徽有一支亲手训成的暗兵,共有百余人,这些人有些是孤儿,有些是人牙子那儿买来的奴隶,有些是无家可归的小流浪汉,有些是因灾荒战乱受灾的灾民。
他们几乎是被温元徽一手带大,习武训练,上学认字,明□□忠报国、守护河山的道理。
温元徽用兵如神不假,但他能够百战百胜,以一当百,还有一则旁人极少知道的原因,便是因为这队暗兵。
温元徽当年会战死沙场,是因为这队人中出了叛徒,温凝知道,战场上,当父亲将后背交付给那人时,那人捅了父亲一刀,彻底逆转了局势,这才是当年的真相。
温元徽死于叛徒之手,临死前却仍旧对这些剩下的暗兵抱有最深厚的信任,他尽所有的力气,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这些人。
剩下这些人大约五十几人,每个人都发下死誓,要用生命守护温凝,并且随时听从她的指令,以报答温将军的知遇之恩。
这些人陪着温凝长大,一直暗中护着她,没事便轮流去温府给她送好吃的,给送小玩意儿,将京城的事情说给她听。
温凝的父母去世的早,这些称不上亲人的叔叔们将她当成女儿守护,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她连齐微明都没有说。
如今,叔叔们得知他们的宝贝疙瘩要被送去鞑靼和亲,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们悄悄通信商量了两日,最终还是决定派林翰来询问温凝的决定。
只要温凝一句话,他们随时可以抛弃现有的一切,带她离开京城。
“叔叔们了解我。”温凝声音温柔,“事情发生之后,我第一个否定的便是这个选择,此事,我绝对不可能拖你们下水。”
“你们如今都是朝廷的栋梁,在朝中奋斗多年才有如今的地位,叔叔们也各自有妻儿家庭,若是为了我而暴露……结党营私,这是要诛九族的。“
林翰咬牙点头,眼泪却溢出更多,他正是明白温凝的性子,如今才控制不住情绪。
温凝虽然柔弱娇艳,性子却如温大将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温柔正派,就像一道光。
她绝不会为了自己牺牲别人,反之却是可以的,实在是令人心疼。
林翰哽咽着问,“姑娘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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