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上,他眉头稍动,棕黑色的眼瞳中映出温凝此时的样子。
——乌发凌乱披在周身,衣裳破损了些许,露出些伤口与红痕,纤细的脖子上有一道掐痕,下巴上也有被掐过的痕迹。
她怀中抱着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缩在山石的角落之中,蓦得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泛红的眼眶迅速充盈了泪水,那泪水蜂拥而出,一滴一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她的手背上。
还好,还好是他。
温凝看到面前的人,竟是有些哭得控制不住,她不停地用衣袖擦泪,却仍旧有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萧云辞一向泰山崩塌于前不变色的情绪,倏然出现一丝裂痕。
“哭什么?”他声线有几分克制,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声音却显然比平日里的声音更加温和。
温凝摇了摇头,依旧控制不住眼泪,抽噎着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殿下,臣女、臣女失……失礼了。”
“事情如今……更糟了,我烧伤了必格勒……王子,他恐怕……恐怕要杀了我。”温凝抽噎着说。
“没有人能杀你。”萧云辞上前两步,“这是温将军的无忧剑?”
“嗯。”温凝使劲点头,抑制不住的颤抖,“必格勒他杀了爹爹!”
萧云辞缓缓眯起眼,沉默了半晌。
温凝使劲的擦眼泪,她不能再哭了,不能再这么软弱。
她着实用力得很,几乎将脸都擦红了。
萧云辞见她如此,眼眸神色复杂,半晌,待她稍稍平静下来,他终于沉声问,“可需帮忙?”
温凝身子一僵,红着眼像兔子般的仰头看着他,“太子殿下,如今这糟糕的形势,还能有办法吗?”
“有。”萧云辞声音笃定,“便看你敢不敢了。”
温凝心中一颤,咽了口唾沫,“殿下请说。”
“你敢嫁我吗?”萧云辞声音平静,“当然,这婚姻自然是作假,待这风波平定,国泰民安时,你我和离,你自去嫁齐微明齐世子。”
温凝几乎呆愣在当场。
什……什么?
他甚至没有用“孤”自称,说出来的话却如一声惊雷,惊得温凝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连眼泪都几乎忘了流,只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嫁……给他?
他在说什么?
“怎么,不敢?”萧云辞见她惊愕至此,反问道。
温凝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臣女……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
“你可以现在开始想。”萧云辞声音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你只需安稳等我来娶你,其他事情不用你动手,我自会摆平。”
温凝吸了吸鼻子,脑子里一团乱,她从未考虑过这条路,可稍稍一想,却觉得这条路居然是目前为止最为行得通的一条。
如何阻止和亲?已嫁了人,自然便不用和亲。
如此直接又简单,便这样生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仿佛忽然在荆棘中劈开了一条大道,她仿佛看到了前路的希望。
可是……
“可这样,对太子殿下您,牺牲太大了。”温凝蹙眉看着他,“臣女如今麻烦缠身,整个京城可以说是无人敢娶——娶了臣女便等于是娶了一个大麻烦,有仕途之忧,甚至有性命之忧,是以齐微明无法再娶我。”
“到时候您会有数不清的危险与敌对,还有皇上那边的压力,而鞑靼那边,若是发起进攻,掀起战乱,对于整个北明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旁人不敢,我敢。”萧云辞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那你敢信我吗?
温凝僵住了,面对他的答案,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半晌,她还是不解问道,“为什么?”
“当然,孤也有所图。”萧云辞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并非美色,而是其他。”
并非美色,她信,萧云辞若有所图,有太多机会,大可不必耗费如此高昂的代价来换。
且他看自己眼神总是清明,并非冒犯猥、亵之流。
至于其他……
温凝睫毛微颤,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父亲的旧部。
她如今感觉到,父亲旧部之事,萧云辞定是知道的。
如今他的办法确实可行,若是能够用她的力量给他提供一些帮助,并非不可接受。
便要看他会如何对待叔叔们,若是一网打尽,那是万万不能的。
可光一个旧部,对他而言根本不足以交换,他承担的风险明明更大,更直接。
“嫁娶之事,还需细谈,现在不是时候。”萧云辞见她缩在角落一动不动,朝她伸出了手。
“能站起来吗?外头安排的人应当布置好了,孤先带你出去,稍后还有别的事需要孤去善后。”
善后?
温凝想到那场莫名其妙的火,猜到了些什么。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温凝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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