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便与张叔对上目光,瞬间耳根通红,差点想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去……本就尴尬的场景,在?熟人的目光之下显得更加尴尬。
张叔属于?保守且面皮薄的那一类,看到面前场景也有些许无奈,有些不忍直视似的,垂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爱妃辛苦。”萧云辞伸手将她拽得近了?些,捉住她的手指,仔细瞧了?瞧,见她手上的烫伤已好转许多,淡淡笑了?笑,“手还疼吗?”
听到“爱妃”两个陌生的字眼,温凝心中?一哆嗦,差点没落荒而逃。
她勉力忍住,开口道,“不疼了?,殿下的药十分管用。”
她快不行了?,面前十几位朝堂官员或站或坐或跪着,无一例外?眼神都盯着自己,她便像是那戏台上的戏子,技艺不精却在?打肿脸充胖子似的,窘迫得很。
特别是观众里头还有张叔……他回去以后还不知怎么跟其他叔叔们形容自己今日的样子!
于?是她硬着头皮笑着说,“殿下,银耳莲子羹臣妾做了?不少,不如臣妾去弄来,给诸位大人都尝尝如何?”
“好。”萧云辞口中?说好,手上却仍旧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开口吩咐道,“邓吾,让人将剩下的汤羹打来,给诸位大人尝尝爱妃的手艺。 ”
“……”温凝耳根已经红透了?。
借此机会,那跪着的许大人终于?被允许重新坐了?回去,只是他面色依旧难看,就连喝莲子羹的时候,仍旧皱着眉头,似乎在?冥思苦想为什么自己写的文章会被太子殿下这般否定。
众人喝汤时,萧云辞却没有动那汤羹,只是轻轻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微微蹙眉。
温凝见他如此,只当他太累,轻声问,“殿下头疼吗?”
“嗯。”萧云辞缓缓道,“无妨,老毛病了?。”
正?在?收拾诸位官员喝完汤羹的空碗的邓吾手一顿,心里只觉得离谱,殿下哪里有头疼的老毛病?恐怕是现?得的毛病吧,名字就叫“老毛病”!
温凝有些心疼,“殿下辛苦了?,臣妾替您揉揉吧?”
萧云辞点头,“辛苦爱妃了?。”
温凝浑身?鸡皮疙瘩忍着不掉,缓缓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她手指微凉,手上还残留着膏药淡淡的味道,动作极为轻柔,落在?萧云辞的穴位上之时,他睫毛微微一颤,喉结缓缓滑动。
下边坐着的官员们都有些不敢看面前的场景,大多数官员眸中?露出艳羡之色……得妻如此,太子殿下真是幸福啊。
温凝却能感觉到张叔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如一团火一般,死死地?盯着她手指触及萧云辞的地?方,似乎恨不得立刻将她的手拽开才好。
不等她反应,萧云辞却忽然?擒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从自己额间拽了?下来。
“好了?,够了?。”萧云辞眼眸中?闪过一丝狼狈,他轻轻攥着她的手,喉结动了?动,轻声道,“爱妃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听听,替孤解乏。”
温凝意外?的看着他,“殿下,合适吗?”
“自然?。”萧云辞待邓吾拿着空碗出去,带上门后,便重新开始了?方才中?断的事?务。
温凝则在?他身?侧寻了?个位置坐下,萧云辞递给她几本册子,正?是水患各方的情况,还有方才许大人那篇应对之策。
“许大人可想明白?了??”萧云辞看向不远处的年轻人,可态度早已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哪里还有方才一幅要杀人似的模样。
“殿下,下官不明白?……”许大人老老实实开口道,“请殿下指点!”
“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说。”萧云辞看到他老实诚恳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耐心。
“为何……为何山林不行,宜州本就多山,大水本就发生在?低洼处,可以驻扎的地?方太少,若是将灾民?撤到山林间,他们既可以躲避洪水,也可以自己采摘野果度日,有力气的甚至可以上山打猎。”许大人认真说,“而且山上四处有山洞躲藏,还有随处可见的木材,可以自己造房子,我们可以省下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用以灾后重建。”
温凝方才看了?那应对之策便觉得离谱,如今听到这番话,更觉得意外?,不由自主?抬眸看着他。
那许大人察觉到太子妃的目光,脸更是涨红,说完以后,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萧云辞注意到他的反应,目光看向温凝。
温凝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在?此处似乎多余了?些,刚想开口要离开,便听到萧云辞的声音,“爱妃觉得呢?”
啊?
温凝万万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提及自己,有些惊愕的看着他,却在?萧云辞的目光中?获得几分鼓励,她一时间分不清他在?众人面前演戏还是真心的。
众人也是一惊。
之前绝没有让女?子听这些政务的先例,即便是有,也绝没有在?这种时候让女?人开口说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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