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多,她用丝绵帕子擦得?用力,脸上还有些泛红,脸颊也尚且有些湿润,她拿着瓷杯回来,将另一块丝绵帕子递给萧云辞,“殿下……”
她忽然怔住,想到自己?是?太子妃,此次又未带随侍,便又收回了?手,重新?舀了?一碗水,轻声道,“臣妾伺候殿下梳洗。”
“出门在外不必拘礼,孤自己?来。”萧云辞淡淡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和水,与她一般稍稍擦了?擦。
温凝见此,看了?一眼萧云辞,仿佛在请示什么。
萧云辞读懂了?她的眼神,朝她缓缓点了?点头。
温凝立刻笑着转向?张应河,朝着车队的其?他官员道,“大?家都用这净水吧,一人一杯水,足够的。”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未想到太子妃居然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给大?家一起用,皆有几分惊愕。
他们不是?没有跟着皇亲国戚出行过,莫说是?太子殿下,就?连普通皇族,都是?一幅上位者的尊贵模样,他们用的东西,即便倒了?扔了?,也不会赏赐给旁人。
张应河看着温凝,眼眸中露出骄傲与欣赏,他见旁人都不动,便主动上前一步,接过温凝手中的瓷杯,大?声道,“多谢太子妃殿下!”
一旁的萧云辞听到他这突兀的声音,浅浅扫了?他一眼。
张应河却假装没看见。
温凝有些感?激张叔配合,听了?这话又有几分尴尬,哪有只谢太子妃不谢太子的!张叔这是?故意的。
他对萧云辞还有这么大?的意见么?
她赶忙道,“不必谢我,都是?太子殿下的吩咐。”
张应河手上动作一僵,看着温凝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一瞬间温凝仿佛看到了?一股股怨气从张应河的脑袋上冒了?出来,他的每一个眼神仿佛都在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未出嫁几日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好好的白菜就?这样被?旁人拱了?……”
她赶紧躲开张叔的目光,躲到一边去了?。
众人却都是?满怀感?激,他们方才有人用过那污浊的水洗脸,差点没吐出来,如今这净水虽然也有股淡淡的味儿,却比那污水好太多。
众人梳洗之后,吃了?些干粮垫垫肚子便即刻启程,宜州不远了?,他们拼命赶路,就?是?为了?早些抵达,早些为那些灾民解困。
温凝与萧云辞上车之后,张应河便听到后边的官员正在面色严肃的说话。
“……即便如此,也是?女子,出来恐怕不便,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想的。”
“新?婚燕尔,哪里舍得?分别,太子殿下将人带出来也实?属正常。”
“可也要分场合,宜州水患并不是?玩乐,吃不好睡不好,水都没得?喝,哪里容得?这样柔弱的姑娘家,更何况还是?尊贵的太子妃殿下,病了?怎么办?磕了?碰了?怎么办?……太子殿下怎么却犯了?这样的错误?”
“我觉得?这太子妃并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家……说到底,毕竟是?温将军的血脉,兴许可以看看再说。”
“唉,拭目以待吧,实?在不行,只能提前将她送回去。”
张应河若有所思?,却并不担心什么,只淡淡的笑了?笑。
车队很快便抵达了?宜州,从驿站过来这一路,温凝几乎都在掀开车帘看外边,脖子都差点僵了?。
外头的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宜州此地本就?湖网众多,贯江通海,为便于种植,此地多兴圩区,圩区内成?片都是?农田,土地肥沃,乃是?富庶之乡。
圩区本就?低洼,极易淹水。
此时,温凝看到道路两旁的圩区近乎全部被?水淹没,目光所及之处近乎一片汪洋,里头还漂浮着原本已经种下的嫩绿水稻秧苗。
这是?多少农民赖以为生的田地?
夏季正是?水稻播种的时候,若是?这大?水依旧泛滥,今年秋收便成?了?大?问题。
“殿下,各地稻米还有存余吗?”温凝小心翼翼问。
“有。”萧云辞看向?温凝,声音沉沉,“但已不多,今年各地水旱灾频发,宜州本就?是?产粮重地,若是?水患迟迟难以解决……”
温凝蹙眉,明白萧云辞的意思?。
与鞑靼的战乱耗费了?北明太多的积蓄,这些积蓄不仅包含粮食财务,还有人力。
前几年北明风调雨顺,看似有多年战乱也可以平稳维系,可若是?天灾人祸频发……北明日后绝不乐观。
“不必担忧。”萧云辞看着温凝苦闷的模样,反而淡淡笑了?笑,“我们来,便是?处理这件事?的。”
温凝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此次宜州受灾严重,全城几乎都被?淹了?,如今水已经褪去了?些,却依旧是?满城的泥泞,一股腥臭味四处翻涌。
为方便安排即将抵达的驻军与后续的粮草,众人没有在城中居住,而是?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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