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时语塞,“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惦记我的裤腰带。”
“也是,如果你要在上面,李洹载说不定也会答应。但你不是处男吗,你会吗?”
我刚想说点什么,屏幕就提醒我洹载消息,我只好恶狠狠超冯纯比个中指,挂掉了视频电话。
语音消息。
洹载:“都做完了。”
配图,扎了针,绷带渗着血的可怜兮兮的手臂。
我笑着回复他:“疼不疼?”
洹载:“放点血而已。我就说没事嘛,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庄医生也是,说我来都来了,直接安排做了个体检,等一个小时就出结果了。”
“饭吃了吗?”
“体检嘛,幸好是空腹,不然明天还得跑一趟。我不饿,就喝了点牛奶,垫巴垫巴得了。”
“那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洹载语气可怜巴巴的,“我后悔了,我昨天不该喝那么多。不然我们现在,应该在家一起吃午饭,下午参加你们公司的开会,商量后续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在医院?我只想跟你待着。”
我笑起来,心情却是奇异的难过。
如果冯纯不说,办公室的事情;如果王军不说,保镖的事情……如果刘姿不说,十四楼的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那你说说,昨天为什么喝酒,喝那么多?”
我以为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心情不好喝多了,或者是单纯想喝,毕竟田叙几乎饭桌不离酒,被带坏很正常。但消息栏反复几次的闪动,显得,好像问题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不想说可以不说嘛。”过了几分钟,我发送。
“不是。”洹载叹口气,“回家我们当面说。”
“好,我等你回家。”
消息发送过去,我打开超市app采买晚上想用的东西。
不多时洹载发来牢骚,格外可爱。
“居然要迟半个小时!我都不知道这医院凭什么收这么贵的费用了,来这种高级医院不就是图人少,速度快吗!”
我笑着回复:“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那是什么?”
“你查一查,杀时间呢?
洹载就真的去查了,时不时把发现的东西发给我。
“原来是个典故啊。”
“虽然是在跟妻子说,你可以赏花,慢慢回家。实际上,是在催妻子回家吧?”
“这里是医院,哪有花。”
“好吧,有花园。但那是医院的,我的花在家。”
“报告为什么还不出来?”
“我想回家。”
食材和今天的花都送到,我把它们都搬运回家,然后开始做晚餐。
其实,做饭不难。
这并不是因为我父母做厨师,我耳濡目染,这么轻易地下判断,而是任何一件事,如果你掌握了本质,做起来一点都不困难。
肉食可能有血,用什么佐料掩盖,或者用什么处理方法从根本上减少隐患;什么食材没有味道,需要用汤汁、调料入味,挂在上面,增加食欲……食材会因为季节不同,新鲜程度和价格也不同,烹饪的手法会因为地域不同,做出百般种风味……
吃饱,吃好,是食物存在的根本意义。
就像陪伴,爱护,是家存在的意义。
我忽然就想起,青春期,每每被表白时,我为什么都下意识拒绝:我知道,我的外形很不错,但我害怕。害怕承担责任,害怕做得不够好,害怕被比较。冯纯跟我哭诉时,转述的那些话,我都很难不暗自跟自己比照:如果是我,难道我能够做得更好?
但这些都是没有正确答案的。
只要,有一个答案刚好适合,那就是最好的。
大片橙黄晕染着天际,带着初上的路灯,蜿蜒成河。也像是不知名的灶火,在热气腾腾地等候每一个奔跑在路上的归客。
所有食材等着最后一步,灶上煨的汤,咕咚着。
我把鲜花插进花瓶里,之前买的换换水,等着。
世上确实有很难解释的事情,比如说,我掐着微信,反复播放洹载的牢骚,突然停下手,视线看向门口的时候,门开了。
洹载穿着出门时的外套,手里拎着检查报告,蹑手蹑脚想进门给我个惊喜,就这么被我看个正着。
于是,一个前一秒还咬着嘴唇坏笑的男人,突然偃旗息鼓,踩着小碎步关上门:“我……我回来了。”
我跳下吧椅,扑向他,抱个满怀:“嗯,回来了。”
我们就这么拥抱着,一句话也不必说,对视一眼,都能露出笑容。
如果这不是幸福,那还能是什么?
洹载迫不及待打开报告:“你看嘛,数值全都正常,你们就是瞎担心。”
“喔。”各项数值果然在正常范围,一切都很健康,我问洹载,“跟刘姿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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