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书房发现了绘画用具,许清清的休间娱乐突然间丰富了起来。她会在吃过早餐后在桌上留一杯咖啡或热茶,在明亮的窗边画几页素描;吃过晚餐后如果不想看电视,她便溜进书房,画上一张水彩。
她画的东西大多是房里的实物,事实上这里的东西也够她画的了,雅緻的家具、桌上的花瓶、窗边的盆栽、墙上的夜灯、盛着清水的玻璃瓶、摆着纸笔的实木书桌、缀着水珠的沐浴用品,这里的随便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她的素材。她也不太明白,明明是监禁她的地方,但当她画着这空间里的一切,内心竟是寧静的。
除此之外,她固定会在下午到书房挑一本书,然后窝进客厅的沙发,边喝下午茶边阅读,有时可以一直读到晚餐时间。
她的生活开始有了点色彩,作息也变得规律起来。
週三下午,许清清照例挑了一本书,倒了一杯水,愜意的窝进单人沙发里,曲起双腿,乔了一个舒服又有安全感的姿势,将书本妥妥的包覆在腿和身体之间。
接着,她小心又慎重的翻开书本。
映入眼帘的除了书页外,还有一条折叠好的白色小方巾,她撩开一角,突兀的一排粉色药丸倏地呈现在眼前。
许清清凝视书页的面色不改,纤指滑过前三颗空了的位置,剥开第四颗药丸小心翼翼放入口中,为了掩饰,又默默咬了一会儿指甲,才将手往旁边的玻璃水杯伸去。
和着水吞下药不久,房门就被打开,房务侍女推着工具车进入。
不是小青。
许清清并不太意外,这只不过更加证实了她所猜测的——原本週三进来的小青与上週六的房务侍女换了班,目的便是为了和韩砚共同完成偷渡避孕药进来的艰难任务。
药到底是怎么被带进来的?她其实没有亲眼看见。那天韩砚的伤腿被打翻的热饮弄脏,她拿着湿毛巾和吹风机回去之后,小青便接续清理的动作。她在一旁看到地上有拆下来的纱布,却没看到韩砚腿上有裸露的伤口,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小青不发一语、专心的清理石膏上的脏污,她也不好意思多问,一直到晚上要洗澡时,她无意间在竹篓里的换洗衣物中摸到异物时才恍然大悟,药应该是被藏在韩砚腿上的纱布底下挟带进来,再由小青取出,并趁整理房间时塞进她的换洗衣物里。
韩砚被韩澈那些保鑣们打得遍体鳞伤,身上多一块纱布或少一块纱布,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就算是训练有素的保鑣恐怕一时之间也难以察觉。利用韩砚的伤势将避孕药给蒙混进来不仅不会让人起疑,还有种倒打一耙的痛快。许清清对韩砚与小青的才智感到佩服之馀,对他们的义气更是由衷感激。
在侍女端来下午点心时,缩在沙发上的许清清抬起眼,示意侍女将餐点放置于她前面的矮桌上:「放这里就好,谢谢。」
岂料侍女一听到许清清和自己说话,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慌张的加快步伐往里边走去,「那个我……还是放餐桌好了……」将餐盘放置于餐桌上后随即走回工具车拿出清洁用具,神色匆忙的工作起来。
许清清不禁皱眉。这都第三个礼拜了,她都已经认得大部分的侍女,怎么除了小青之外的其他侍女们一个个都还是当她瘟神一般?甚至有愈来愈怕她的倾向。不过人家就是不想和她说话,她能说什么?只能摸摸鼻子低头继续看书。
侍女走后,许清清又读了一会儿才暂时闔上书本,伸了伸腿,想先下来看看下午点心是什么,便听见房门再次被打开。
一见来人,她立刻惊叫:「韩砚!你怎么会来?」每回见到他,许清清两隻眼睛总是亮澄澄的。
韩砚一跛一跛的进门,「这语气听起来,应该是开心?」他的笑容总让人有种被宠着的疗癒感。
「何止开心?简直是惊喜!」
「抱歉,这几天比较忙……啊,我坐这就好,待一下就要走了。」他在她的协助下,在双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因为前阵子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学校那边积了不少事情,等过阵子缓缓,我会更常来看你……」
许清清跟着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别这样说,你能偶尔来跟我说说话我就很高兴了,虽然还是不太好意思……等一下,什么学校?」
「啊……」韩砚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尷尬,「那个,我没跟你说过我还在唸书吗?」
「没有,」许清清不太明白,「唸什么?」
「博士。」
「哪方面的博士?」
他顿了顿,「资讯工程。」
许清清更加疑惑了,先不论科系本身是否重视外国学歷,这年代哪家有钱人不把孩子送出国洗洗学歷再回来?更何况是韩氏这种财阀,有必要让自家孩子花这么多时间唸书,就只为了拿一个本土的博士学位?
「你……很喜欢做研究?」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这是韩砚自己想走的路。
「清清,抱歉今天没办法聊太久,我等一下还有别的事情……」在她问出下一个问题之前,韩砚乾脆将话题岔了开,「我是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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