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儿:“请殿下的安。”
“嗯,”温吞吞的男声叫起,“这时辰还歇着,昨儿夜里没睡得安稳?”
是、这是,武陵人踏舟桃花源?还是俞伯牙听海蓬莱岛?今生今世竟又听见他这般家常言语。殷殷的,关切的,好似真事儿真情儿。
云箫韶拥着一臂锦被闭闭眼。
画晴答两句,末了道:“等娘起来俺每与她说,教她亲上崇文殿向殿下请罪。”
意思现成是要送客,没想自觉着身边榻一个角沉一沉,身后近处传来的声儿:“无妨,我陪陪你娘。”
?径自望榻边上坐了?要坐在这里看?干看什么。
听李怀雍又问几句起居日常,诸如餐饭一般,庇股只安定在榻上不挪窝,把个云箫韶白捱得如芒在背,紧拢香肩不敢乱动一动。
须臾,她听着他的,那是一辈子的指望一辈子的念想,低低笑道:“我在这里,你安睡不得,我且去,晚间再来看你。”
一时说不上,他惯得好一副温良嗓,又细贴着人心肺温声言语,烫得云箫韶鼻尖一酸。
又听他道:“再过一刻喊你娘起来,午间不敢放任睡,要防着晚上没困头。”
画晴两个称是,一阵脚步溜着烟,消失在门外。
回来看人,只不起身,画晚抻头看看,不得了,惊道:“娘怎哭起来?”
怎,谁知道。云箫韶袖口抹在脸上,思来想去不值。
可是眼中发涝似的不住,罢罢,想是哭这身子的魂儿,忒可怜,就刚进来这几年有几分好,你还没享着。
哭一阵子歇住,只觉通身舒畅耳清目明,隐隐一个念头,往后许再不必为着他落泪,可是好。
这日后头云箫韶没忙别的,一味拉两个丫头说话做针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不够,到入夜歇息,谢天谢地不得没眼色的来打搅,舒舒服服安寝。
约摸烛火灭过两刻,云箫韶心里有事还没睡,躺着不知哪一缕眼风扫着门帘,地上竟然有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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