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的心脏乱跳,吓得她直拍胸。
“真是中了邪了!中邪了!中邪了!”
冬葵也吓得面色发白,瘫坐在马车内直抖,嘴里也道: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主仆二人都被自己所见之事吓得不轻,各自说着各自的事,谁都没功夫出言交流。
而另一边,毫无察觉的少年将剑抽回,剑刃上的暗红血液顺着剑身纹路的凹槽而流,沿着剑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俊美的少年这才低转过头,看了柳氏一眼:
“没事吧?”
他的视线之中带着几分探寻之意,但正处于情绪冲击之中的柳氏并没有及时的意识到这一点,而是下意识的摇头。
此人手提滴血的长剑,看起来宛如煞神。
“没事就好。”少年点了点头,眼里的那道暗芒已经收了起来,重新将视线落到了地面的人身上,高声吩咐:
“找个大夫替他看诊,还有没有救。”
他话音一落,便有人大声应‘是’。
随他进城的队伍已经勒马停足,发疯的马已经被斩首。
除了有不少人在慌乱之下被推倒、踩踏而受伤之外,最棘手的事就是突然出了一桩人命事故了。
好在这黑衣少年一声令下之后,其余人骑着马围着街道绕圈,将胡乱窜的人截留,很快把情况稳住了。
除了少部分溜得较快,躲进了四周店铺的极个别围观群众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经被留在了这群街道正中。
内城门的消息传了出去,暂时有士兵搬了木桩,将进城的道路封阻,防止处理事件时,再有意外闯入。
“有大夫吗?”
一个身穿墨绿长袍,胸系皮甲胄的年轻男人打马过来,在离少年五六米开外时,翻身下马,大声的问了一句。
“不用看,已经死了。”
他的身旁,另一个身穿青色儒袍,同样腰系长剑的男人沉声开口。
黑气现
少年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喊道:
“有大夫,有大夫!”
这里是孙药王医铺,除了坐馆的大夫之外,还有一个号称药王十二代孙的神医在。
“大夫出来。”
少年从袖口摸出一方锦帕,细心的擦拭剑上的血迹。
他一声令下,四散躲藏的几个大夫都被找到,就连躲逃的孙神医也被揪了出来,押送到少年的面前了。
“看看他。”
那黑衣的少年目光落在长剑之上,说话时下巴轻抬,指向躺在血洼中的男人。
孙神医吓得手足俱抖,几乎站立不稳,哭得鼻涕眼泪糊成一团。
听闻这话,木然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今日祸事大了。
原本只是有人来找他讹钱,最多声名受污,大不了捏着鼻子认赔,神都若混不下去,换个地方再开头也就是了。
可偏偏事情闹得这样大,如今出了人命,怕是要牵连他的。
虽说不知道面前这少年是谁,但从他衣饰装扮,说话气度,以及随行的人手,便也知道他出身定是不凡了。
这人是他亲手所刺,此时躺倒在地,一动不动,像是咽了气。
少年唤大夫来救,说不定是想要将祸水东引,甩锅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那身穿护心皮甲的男人看起来强壮非凡,手抱一柄一米长短的银色双头戟,虎视眈眈的盯着孙神医看,让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脱身之策。
孙神医心中暗叫晦气,强忍心慌,‘噗通’一声跪在了那倒地的男人身侧。
而此时街道的另一边,姚守宁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但除了对于这种诡异无比的事感到恐惧之外,心中却又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逐渐滋生出。
先前发生的一幕,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眼花看错了?
若是假的也就算了,倘若是真的,那股黑烟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会钻入少年的体内?
这一幕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要是看到了,为何没人呼叫出声来?
就连那黑衣少年自己,好似都没有半点儿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种疑惑涌入她的心中,令她坐立难安,生出想要再窥探一二的冲动。
她向来好奇心重,胆气便又逐渐升起——姚守宁越想越是忍耐不住,况且柳氏还在外头,不知那黑气会不会钻入她身体里面。
想到这里,她重新鼓足勇气,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又伸手将窗户推起来了。
这一看出去,就正好看到孙神医哭丧着一张脸,跪到了那男人身侧,向他伸出了手。
在孙神医的手碰到那男人脖子的刹那,姚守宁又一次看到——
那本该倒地失去了动静的男人,微张的嘴唇之中,再度涌出一股细而淡的黑气,悄无声息的钻入了俯身的孙神医鼻腔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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