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来也怪。
从马车乱冲,再到这男子突然暴起伤人,最终被面前这黑衣少年一剑刺中,不过数息的功夫。
按理来说,就算他被少年当场刺死,人死之后,温度也是逐渐降低。
可孙神医手下碰的这具尸体,却已经冷冰冰的,像是半点儿温度都没有——像是已经死了许久一般。
少年离他身旁不远处,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他的手下已经将整条街道都控制住,不让街道上的人乱走。
怎么办?孙神医的脑海里闪出这样一个念头。
若说此人已死,这少年便背负上了杀人案。
他身份未明,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抵赖,到时说不准会恼羞成怒,怪罪到宣布了此人已死的自己身上来。
孙神医的医术不算精湛,但脑子却又灵活的转动了起来。
他并没有着急的开口,而是在内心盘衡着要如何选择。
他惹上了麻烦,今日这场闹剧是由他药铺而起的。
如今死了人,他难免要受牵连,跑是跑不掉的,但要是能借这‘救人’之事争取一线机会,他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的。
想到这里,他将手一抬,又去捞那男人落在水洼中的手,装模作样的把脉。
持剑的少年看到此处,一眼就将这徒有虚名的老头打算看破,当即吩咐了一句:
“子文,你去看看。”
他话音一落,那身穿青色儒袍,腰系长剑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怪异,却仍未反驳,应了一声上前。
孙神医心中有鬼,不安的挪着双腿让到一侧。
那被称为‘子文’的男人正欲弯腰探这躺地死人的鼻息时,姚守宁忍了又忍,却仍是没忍住,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小心。”
年轻的青衫男子转过头,见到姚守宁,神情温和,点了点头。
姚守宁总觉得他像是胸有成竹,仿佛明白自己在提醒什么。
接着,那青衫男人俯下身,伸手去压那男子颈脖。
“世子,已经死了。”
他站起了身,回了一句。
活见鬼
从这被称为‘子文’的青衫男子弯身碰人,再到起身回话,姚守宁都努力瞪大了眼,深怕再有怪象出现。
但最终地面上的那具尸体再无异动,仿佛先前冒出的那两股浓淡不同的黑烟,只是她的幻觉。
她既是松了口气,又觉得十分怪异,表情透过剑光倒影,映入少年的眼中。
他收了长剑,斯条慢理的将剑入鞘,接着又问:
“坊市之间,为何聚众闹事?”
少年环顾四周,只见被推倒在地面、遭受了一些踩踏的人三三两两的被人扶了起来,碍于有人围守,缩在了远处店铺的角落不敢走。
有些受伤的人强忍着痛楚,不敢发出呻吟。
那被这发疯男人咬伤、砍伤的人聚在一起,满脸晦气之色。
他们只是因为药铺闹事来看热闹的,谁都没想到会伤在此处。
一旦闹出了人命,事态便严重升级。
他话音一落,地面上的孙神医便身体一抖,接着抢先告状:
“回大人的话……”他话音一顿,目光落到了不远处拉着姚守宁的柳氏身上,伸手一指,大声的道:
“是她!是她!”
“是她找人想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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