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发出声响,一面在白天发生事故的地方走动。
行至一处未干的水洼时,她一下站住了。
那里还有无数人踩过的脚迹,水洼的底部,有血迹沉寂于泥土之中。
如果姚守宁此时还在这里,就可以看到这是白天的时候,那发疯的男人被陆执一剑刺死之后倒地的地方。
他身死后,流出的血液将整个小水洼染红。
处理后续事宜的人可能并没有来得及将这水坑填了,让这老妇人寻着味道来到此处。
她在水坑旁站立了半晌,接着将手中的拐杖一丢。
拐杖落地的刹那,‘嗖’的化为一条细长的蛇影,隐于水洼之内。
“就是这里吗?”
先前还哭喊着‘儿子’的老妇人阴测测的问了一句,仿佛与人正在交谈似的。
水洼之内,映出一条细如筷子般的细小黑影,蜿蜒于水面之内,好似在回应着她的问话。
“是谁干的?”她好像‘听’到了那映照在水洼内的蛇影的话,脸上浮现出骇人的纹路,紧接着嘶声问了一句。
良久之后,她怨毒的声音再响起来:
“我知道了……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我的儿呀……我的儿……”
“儿啊……你在哪里啊……为娘来找你了……”
回升大道周围的民居之内,不少还未入睡的人都听到了夜半响起的古怪声响,吓得许多人瑟瑟发抖,这一晚不少人连觉都睡不着。
相反之下,姚守宁倒是睡着了。
不过自从苏妙真一来,她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睡得不太踏实,一整晚都仿佛有一个人在她耳边凄厉的耳语。
早晨冬葵服侍她起身时,看到她眼底下出现的阴影,不由有些纳闷:
“您又做梦了?”
昨晚她并没有惊叫坐起,冬葵还以为安神汤起了作用,可眼下看姚守宁的神情,像是压根儿就没有睡踏实过。
“……是。”
姚守宁欲哭无泪,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
昨夜她梦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一直在哭,好像是在找她的好大儿。
“儿啊……儿啊……儿啊。”
她学了两句,无可奈何的道:
“我梦到有人儿子丢了,一直在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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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唤‘儿’的声音几乎缠了姚守宁一整晚,阴魂不散的,闹得她并没有睡得多踏实,早上起来便难得犯了困,呆坐了一阵,又抱着被子重新倒回床铺里。
冬葵几乎被她有气无力的学喊话声逗笑,接着说道:
“是不是昨日听了那死掉的人在找母亲的缘故?”
昨日陆执审问事情缘由时,那青衫男子曾问起死者身份,有人提到这男子有个母亲,只是事发之时,估计母子分散了。
若是在此之前,姚守宁恐怕也与她一样,认为这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连续经历了两场梦境,她隐约觉得自己的梦可能是一种提示。
不过目前的她所知有限,实在不知道这种提示意味着什么,睁着大眼盯着罗帐看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小姐快起来了。”
冬葵说完,见她赖在床上不起,不由伸手想拉她起身。
“不要……”
姚守宁并不配合,将身体一滚,抱着被子滚进床铺深处。
她精力一向充沛,身体又健康,以往吃得下睡得香,心中没有烦恼,早上从不赖床。
可接连两日没有睡好,又一想到起床之后去了柳氏屋中还要面对奇怪的苏妙真,便恨不能重新闭眼再睡个回笼觉。
她背对着冬葵,青丝散了满床都是,像是缎子一样丝滑厚重。
薄薄的寝衣难掩她线条,纵然年纪还不大,但已经可以看出少女婀娜的身姿,由后面看去,薄背与胯骨之间连接的纤腰细成惊人的弧度。
可惜在她面前的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冬葵,对面前的这一幕无动于衷。
见她耍赖,伸手一抓住被子,用力往床边拖,一把将姚守宁逮住。
“快起来了。”
冬葵拉她起来,勇猛的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中:
“表小姐来了,太太肯定要您陪着用早膳的。”
到时她要晚到,柳氏必定不开心,不止姚守宁自己要被斥责,恐怕自己也要一起背锅。
“我不喜欢表姐。”
姚守宁被冬葵抱在怀里,有些天真的看她:
“你跟娘说,我生病了。”
“不可能的。”
冬葵将她的打算戳破。
先不说她昨晚就已经提到了她不喜欢苏妙真,柳氏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再者说了,她从小到大就没有生病过,此时若说病了,要是柳氏找人来把脉,一旦将她拆穿,恐怕主仆两人都要倒大霉的。
“更何况,表小姐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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