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挑着糖葫芦,感觉到这年轻人的目光透过糖架子,偷偷在打量着自己,有些惊艳,又夹杂着几分好奇、畏惧。
她任他看了半晌,冷不妨转头与他目光对视,顿时将那小贩惊住,有些惊慌的转过了头去。
“你看什么?”
她问了一声,就见那红霞从小贩颈部升起,漫布脸颊、耳朵,似是被她这样直接了当的一问,十分不好意思。
“小姐可是来拜访将军府的?”
这货郎毕竟走街蹿巷,时常与人打交道的,初时的尴尬过去之后,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神情,镇定了些许。
他问出这话,姚守宁就总觉得事情不大寻常了。
她点了点头,露出笑意:
“是的,将军府的人对我娘有恩,所以特地前来拜访的。”
她不笑则已,一笑那双眼睛像是盛满了光华,整个人明艳动人,使那小贩不敢直视,只得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那您可要小心。”
“将军府发生什么事了吗?”
姚守宁听他这样一说,便越发笃定将军府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毕竟能传得这些沿街的商贩都听说了,这事情必定是府中捂不住的。
她问出这话,令那小贩脸上露出几分迟疑。
他们在此地卖货,也怕私下传递谣言,触怒贵人。
先前见姚守宁长得美貌,一时冲动出言提醒,此时被她一问,又隐隐有些后悔。
“唉。”
姚守宁见此情景,不由叹了口气:“我们来访之后,那开门的人难怪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她说完之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盯着那卖糖葫芦的人看,直看得人面红耳赤了,下意识的就道:
“小姐不知道,将军府昨晚撞了邪。”
“什么?”
货郎的话倒是出乎了姚守宁意料之外,使她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
一旁的冬葵倒是在认真的挑选糖葫芦,听到这话,手抖了抖,转过了头来。
“撞的是什么邪?”
姚守宁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想起了昨日遇到陆执回家之后的那场梦境。
反正不该说的已经说了,那货郎也不再隐瞒,小声的道:
“听说,昨晚入夜之后,将军府中,出现了很多的蛇。”
“蛇?”
冬葵惊呼了一声,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小贩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
“你们说,这已经冬至了,怎么还有蛇虫出没呢?”
“若说只是有蛇,也不能说是撞了邪吧?”
姚守宁强作镇定,她说这话时,便想起昨日白天昏睡的时候,梦到陆执额间冒出一股黑气,化为一条巨蟒朝自己张开血盆巨口的情景,顿时小脸泛白,死死的抱紧了手中的竹筒,借此安心。
昨日才梦到陆执额间黑气化蛇,今日就听说将军府撞了邪,出现大量蛇群——
姚守宁心中惴惴不安,就听小贩道:
“自然不止如此。”
他摇了摇头,“若一两条蛇出现,虽说有些稀奇,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到这里,小贩顿了片刻,故作神秘:
“但将军府出现的,可不只是一两条蛇。”
冬葵已经满身鸡皮疙瘩,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臂,就听那小贩说道:
“据说昨天入夜之后,林中、房里、梁上,便接二连三出现了不少的蛇,成群的绞缠一起,爬得满府都是。”
找儿子
小贩说得兴起,也不急着催冬葵挑选糖葫芦了:
“府中不少人被惊醒,半夜打蛇,今早还拿了数袋装车,由将军府的人派遣黑甲军,运了不少蛇尸出城呢。”
“这么多!”冬葵虽然听到小贩说蛇多,但一听以车子运蛇尸出城,依旧是被吓了一跳。
一般夏季之时,长蛇出没倒不是什么稀奇大事,但数量一多,就已经十分邪门了。
更何况此时都已经十一月上旬,照理来说蛇群早就已经冬眠,如今成群结队的出现,难怪这事儿一闹,就已经传得周围人尽皆知。
有昨日的梦境提示,姚守宁几乎敢肯定将军府昨晚闹蛇一事,与昨日那道钻入陆执眉心间的黑气脱不了干系。
仔细想来,苏妙真来的前夜,她梦到表姐化名为胡妙真敲门;
而陆执黑气入体之后,她又梦到陆执眉心间黑气化蛇,直扑她面门。
两次梦境应验,对她来说不仅是预知,更有可能是一种提前的警示,像是要提醒她注意,但她能力还不够,所以只能察觉危险,却又看不清真正的危险到底在哪里。
越想,姚守宁就越觉得不安,当即没了再挑选冰糖葫芦的心,忙不迭的催促冬葵随意取拿几支,想赶紧回到柳氏身边去。
哪知她还没说话,就听那小贩又道:
“说起来,昨夜的怪事还真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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