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昨晚蛇妖现世,怀疑陆执是中了妖蛊之后,夫妻二人也想过以一副拥有大儒之力的丹青,‘镇’住儿子体内的妖气。
大儒的妙笔丹青虽说稀少,但以二人身份,自然不难寻得——只是这幅不知名的作品之中所蕴含的大儒力量,仍是强大得远超出了夫妻二人的预期。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还没有真正以大儒力量克制妖邪之时,姚守宁恰在此时,便送来了这么一副字画。
这是巧合亦或是早有心思准备?
就在这时,热水绷带重新被送了上来,陆无计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先替长公主清理伤势,这一次妖力驱除之后,便简单多了。
药粉一洒上去,血便止了大半,将绷带一裹,收拾完之后,陆无计拿了帕子擦手,笑着就道:
“当世之中,能修得出来儒家之力的可没几个。”
尤其是这张宣纸上的字,力量之强横,已经超出了夫妻预期。
朱姮蕊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觉得原本缠附在她胳膊上的那股妖气被驱之后,手臂轻松了许多,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听到丈夫的话,她接口道:
“当年我的老师,大儒张饶之是能写出来的,不过他老人家已经仙去,留下的墨宝大多都收藏于皇室之中,照理来说是没有流传于外间的。”
就算是有,“可张先生的字,哪个不是被高高供起,价值连城?”
陆无计又去摸那竹筒,见那筒身粗糙,外表看来并不起眼的样子:“又怎么可能这样随意一叠,被放入竹筒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
“姚家与此事有关,阿执因此中蛊,恰在此时,柳氏来访,而她的女儿又送出这么一卷字画,点名要亲自送给我的儿子。”
长公主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怀疑:
“是不是早就寻了这画,就等此时?”
一旁的陆管事听到此处,不由说道:
“老奴倒听说了一件事。”
他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姚翝原藉南昭,曾是普通的军曹,却不知有何特长,被当时南昭的柳并舟看中,最终招为女婿。”
这些情况,昨夜陆执出事之后,将军府的人就已经摸查清楚了。
而长公主、陆无计出外搜寻蛇窟的时间,早够他将一些资料补足齐整:
“说到这柳并舟,他在南昭也颇有名。”
柳家在南昭算是书香门第,往前一数,祖辈都是读书人,还曾中过功名。
但柳并舟并没有入仕,他才学出众,却是终身困守南昭。
“此人除了学识、名气之外,还有一点传闻……”陆管事说到这里,脸上显出几分犹豫,显然不是有十足把握的样子。
朱姮蕊眼皮一抬,催促了一声:
“说。”
“传闻,当年他曾是大儒张饶之入室的弟子。”
入室弟(子)
这话一说出口,长公主与陆无计俱都吃了一惊。
当年的大儒张饶之天下闻名,连皇室也对他格外礼遇。
他一生可称为传奇,曾参过神秘莫测的应天书局,传言窥探到了天机。
张饶之不入仕,不为官,却是坚定的保皇一党,身怀浩然正气,是天下文人领袖,却又终身困守南昭,担任子观书院的院长,曾说要为国效力,替大庆皇朝培养学子。
身为书院之长,他自然是桃李满天下,可这些只是挂名,准确的来说,这些书院学生并未受过他本人的亲自教育,更别提是亲传教导的入室子弟。
若是柳并舟真的是他入室的子弟,消息一旦曝露,天下慕名而去的熙熙文生,简直可以踩破柳家的大门。
“什么?”陆无计脸上的惊讶之色连那浓密的络腮胡都压不下去,“此事可是属实?”
“消息是神武门传来的,说未经确认,只是传闻。”
若不是因为此次陆执中蛊,这样的传闻恐怕根本不会引起神武门的注意,并继而提醒陆无计。
陆管事听他问话,弯了弯背脊:
“这天下之间,总有一些沽名钓誉之辈,打着张先生的名义,自称为先生弟子。”
冒名的子弟多了,便时常会听到有‘张饶之弟子’出现于某地的传闻。
若没有这样一幅修出了浩然正气的字画,对于柳并舟有大儒入室弟子之名的消息,众人恐怕也只是嗤之以鼻,认为只是又一个无耻之徒打着大儒的名义,招摇撞骗而已。
但偏偏有这样一幅非凡的字画,那荒谬至极的传闻反倒显得格外真实。
“奇怪。”陆无计因为过度的吃惊,脸颊抽搐了数下:
“在此之前,怎么从未听闻过张老师有入室弟子?”
张饶之已去世,在生之时,从未提及过此事,可柳并舟若真是他的入室弟子,为何不宣扬自己的身份?
他的两个女儿嫁的都很普通,甚至可以称为低嫁。
长女当年嫁的姚翝如今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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