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车夫的死亡根本引不起刑狱司的这群恶狼出动,借刘大之死缉拿苏妙真姐弟,再三逼迫姚家,也不过是想逼将军府出手——毕竟陆执当日罕见为柳氏母女出头。
“只要将军府的人不上当,妙真、庆春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与柳氏轻声的耳语了几句,接着又道:
“我先去套个近乎。”
说完这话,他轻咳了两声,整理了身上披风,大步往那刑狱司的看门人走去时,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转而露出豪爽的笑容。
柳氏虽然理智上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但因为心系自己一双外甥,自然难免担忧。
看姚翝与刑狱司的人周旋,那人兴许是得了吩咐,一开始对他还不假辞色。
但姚翝此人长袖善舞,若他有心想要拉拢一个人,方法自然也多。
再加上他毕竟是兵马司的六品指挥使,那刑狱司的看门人不过是不入流的差人罢了,姚翝却能拉得下脸来与他称兄道弟,不多时两人之间的气氛便熟络了许多。
约两刻钟后,他退了回来,向柳氏眨了个眼睛:
“成了。”
进刑狱
刑狱司之中虽说有人不喜欢姚翝,不收姚家的拜礼,但下面的小鬼却远比阎王好打发得多。
姚翝伸手去扶了柳氏后腰,揽着自己的太太往外走:
“此人说妙真、庆春二人被带了回来,关在‘丙’字号房中。”
刑狱司的大牢分为‘甲、乙、丙、丁、戊’五等,甲等自然关的是最严重的罪犯,里面有令人闻风丧胆的严苛刑罚,让百官畏惧。
而相反,戊字牢房自然是刑罚最轻的牢间,一般用以警告用。
苏妙真姐弟一被带来,便被关入‘丙’字号房,便是一个极妙的信号,显示出刑狱的人此时也处于观望之中。
柳氏自然也清楚刑狱司牢房的门道,听闻此话急得上火,却仍按捺了心中的焦急,又听丈夫说道:
“目前还没有动刑的趋势,估计楚家的人也在探陆家的底。”
说到这里,姚翝的语气有一瞬间的凝重,但很快为了使柳氏放心,又转为故作轻松之色:
“我与那守门的人约好了,此时不方便通融,待到入夜之后,你再由侧门而入,到时他会在那里等你,由他带你进入狱中。”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亲自指了侧门的方向给柳氏看,并安抚柳氏道:
“你到时有什么想跟二人说的话,要带的东西,到时带进去就是了。”
柳氏点了点头,又问:
“那你呢?”
她看着丈夫熬得通红的眼睛,想要问此事会不会祸及姚家,但最终并没有说出口。
“放心吧,我还熬得住。”
两人出了刑狱司的大门,便见郑士等在一侧,见到夫妻二人,便招了招手。
姚家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后,姚翝亲自将柳氏送上了车,说道:
“衙门还有事要忙,刘大的尸体,我得亲自守着再重新检验,以及问韩庄的人的话。我尽量会在入夜之时赶过来,放心就是了。”
柳氏应了一声,见丈夫转身走后,才叹了口气,与随行的逢春道:
“我们就在此等候。”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刑狱司里点起了火光。
越到约定的时间,柳氏便心中越是忐忑。
姚翝并没有到来,到了入夜之时,柳氏便也沉不住气,吩咐逢春提上一些食物、厚褥子跟自己走。
她到了白日时姚翝指定的地方,那里确实有一道小门,但此时房门紧闭,清冷冷的,根本没见到有人在此地。
“太太……”
逢春提了不少东西,小声的唤了一句。
柳氏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还未来得及说话,那门便听着里面传来落拴的声音,紧接着‘吱嘎’一声响,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约摸四十左右的劲瘦男人探了出头来,往左右瞧了瞧,见到外头仅有柳氏与逢春之后,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自己走。
如此一来,证明姚翝果然是安排妥当了,不需要柳氏再费口舌。
她心中一喜,连忙向逢春招了下手,进了门中。
“进了牢中,别多嘴,只管走就是了。”
大庆腐败,刑狱司沦为楚家人的私狱,下头的人也未必有多清廉。
收受罪官家属贿赂,带人探监,几乎是这里面的人极有默契的规则。
大家各自发财,互不干扰,只要不主动惹事,一般不会有人去说破。
柳氏点了点头,听得那男人谨慎的将门拴上,心中一抖,连忙跟在了他身后。
刑狱司关押犯人的监牢、刑室,都建立于地下之中。
越往下走,环境便越显昏暗、压抑。
不知此地是不是刑室太多,柳氏总觉得进来之后闻到了常年萦绕不散的血腥味儿,夹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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