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冬葵手上提着的那盏灯发出微弱的光明。
她目光望去,总觉得四周灰蒙蒙的,好像笼罩了一层若隐似无的雾气。
“冬葵,你将灯提高一些。”
‘砰砰砰’的心跳声里,姚守宁听到了‘汩汩’的溪流声,危机仿佛在无形之中逐渐降临。
不安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被放大,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到她与冬葵二人走路时的衣物摩挲以及脚步落下时的声响,越是刻意收敛,越显得清晰刺耳。
就在这时,姚守宁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清甜又脆生生的,仿佛沉闷的氛围之中注入的一丝新鲜的活力,令得本来感到有些无形压力的冬葵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大声的应了一句:
“嗳!”
话音一落,她便抬了一下手臂,但这一抬之下,那小灯笼手杆一滑,冬葵‘哎哟’了一声,险些将灯笼落地。
但她反应极快,动作也灵敏,在灯笼刚一滑落的刹那,另一只手一捞,便将灯笼接在了手里。
灯晃了两下,里面的桐油洒出了一些,灯芯闪了数下,幸好并没有熄。
周围先是暗了片刻,紧接着又重新恢复光明。
冬葵长呼了口气,说了一声:
“好险,可能是我手出汗多了。”
这可能不是汗!
姚守宁刚想到此处,冬葵已经照她先前所说,将灯举了起来。
只见灯光之下,四周漂浮着薄薄的水雾气,几乎将整个姚家笼罩在内。
“好大的雾!”
冬葵也看到了空气中漂荡的水雾,发出惊呼之声。
雾气实在太大,几乎蒙蔽了人的眼睛,难怪放眼望去几乎像是看不到远处的情景,先前冬葵还以为今夜黑得格外早的原因。
姚守宁顺手摸了一下走廊下的木柱,摸到的却是满手湿润。
附集的水珠被她一抹,迅速汇聚成流,无声的顺着木柱往下流。
她想到梦里的场景,越发有些不安,催促着冬葵走快一些,决定先去柳氏屋中,吃了晚饭之后今晚去姚婉宁房里。
冬葵自己也有些害怕,不知为何,今晚雾大,周围静悄悄的,她有一种毛毛的感觉,此时不用姚守宁一催,她就已经加快了脚步。
好在周围虽黑也静,但接下来的路两人走得也十分顺畅,并没有出什么事。
主仆二人来到柳氏屋中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柳氏房门口点着的灯笼,雾气好像止步于此,灯光驱散黑暗,将四周照亮了些。
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刚到屋门口,便见到了守在大堂门前的逢春。
“二小姐来啦。”
她招呼了一句,冬葵忙着熄灯笼,逢春上前替姚守宁脱斗蓬,一靠近后,不由怔了一怔,有些纳闷:
“外面是下雨了吗?”
“什么下雨?”
姚守宁有些迷糊,问了一声,逢春就连忙转身去取架上的帕子:
“二小姐的头发都湿了。”
她说到这里,姚守宁伸手一摸自己头发,果然摸了满手的湿濡。
发梢上的水珠仿佛满载枝头的硕果,一抹之下顺着她掌心‘滴滴答答’往下流淌,冷得蚀骨锥心。
逢春递了帕子过来,姚守宁擦了擦头脸,头发便像是刚洗过一般,紧贴在一起。
‘哗啦啦——’
梦里的水流声响又在她耳旁响了起来,姚守宁已经可以分辨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
她挤出笑意,忍下心中的不安,极力忽视水流声的影响,回答逢春道:
“今夜雾很大。”
“非常大!”
一旁冬葵听到此处,也接了一句嘴:
“我们过来时,险些连路都看不清了。”
见她二人这样说,逢春也觉得有些诧异,探头出去看,末了有些吃惊:
“我是看到先前有些雾,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几人说了些闲话,冬葵也接了逢春再递来的手帕擦脸和手,屋后便见曹嬷嬷打了帘子露脸出来,招手示意众人快些进去。
屋中烧了碳,倒驱散了满室寒意。
令姚守宁有些惊讶的,除了姚若筠也在柳氏房中之外,姚婉宁竟然也在这里。
做准备
“姐姐?”
这些年来,姚婉宁因为病重,一日三餐几乎都是有单独的小厨房额外供应饭食,从不在柳氏院中同众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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