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微夹剑的手纹丝不动,而那原本坚刃异常的剑身曲折微弯,似是因为承受了过多的力量而发出不堪负荷的‘嗡鸣’。
这个陈太微,竟然是真的!
世子意识到这一点,将手一松,身影一错,接着腾出手来直取陈太微咽喉。
他年少狂傲,哪怕在陈太微面前力量受到辗压,却并没有挫败他的战意。
陆执的手一捏住陈太微喉咙,指掌下摸到包裹着骨头的皮肉。
那皮肤微凉,甚至还能感应到大动脉在微微的跳动。
他毫不犹豫,用力一扭!
这一捏之力十分刚猛,足以将千锤百炼的钢铁折断。
但他用力捏下之后,那掌中的骨肉便又离奇消失了。
先前还夹着他长剑的陈太微嘴角微弯,露出一个笑容,身体再次化为清风,在他这一捏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剑呼啸落地,陆执的两根手指扑空之后用力相碰。
他咬牙切齿,心中只想骂人。
可这位定国神武将军府的世子最终并没有再浪费口舌,而是长腿一勾,将落地的长剑一挑,剑身弹跳而起,重新被他握于手中。
“走!”
他一拉姚守宁,调头就走。
打是打不过了。
此人不知是何来头,身形如同鬼魅,虚虚实实,来无影、去无踪。
打他打不到,你以为他是真人时,他是假的;你以为他是假的,他又是真实出现,冷不妨便会对人出手。
世子心里骂骂咧咧,带着姚守宁横冲直撞。
他手里的长剑只为开路,不再理睬这些出现的‘陈太微’的身影了。
上下及四方受阻,他就钻偏门角落。
一旦有‘陈太微’再度出现,他又转身调头。
他并没有冲动,而是以这样的方法带着姚守宁杀出了一条‘生路’。
二人一路逃蹿,竟也在这半损毁的地下迷宫走了小半刻钟。
这一段路逃亡得十分艰难,这小半刻钟无疑是陆执与姚守宁这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候。
陈太微的存在简直像是一个噩梦,姚守宁的脑海一片空白,根本无暇多想,只能被世子拉着逃跑。
‘呼哧——呼哧——’
世子的脚步逐渐变得迟钝,大量灵力的运用,使得他体内筋脉几乎被掏空。
他的手臂有些酸软,那握在掌中的长剑此时似是沉重极了。
如果不是一种莫名的毅力在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不愿意再逃了。
姚守宁紧紧拉着他的手,两人手心交握处已经湿濡。
陆执强令自己提手,看着前方的石墙,再度提剑一斩:
“破!”
他接连出招,剑气已经大不如前,一剑斩出去,那石壁未破,仅只是被气劲撕出了一条裂缝。
陆执的心直往下沉,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那裂缝之中却是吹入一股清风。
这股风与墓葬之内夹杂了泥沙、腥气的空气截然不同,风里夹杂着寒意,带着草木的清新之息,将地室内那种阴沉、诡异及森然的沉闷感一下打破。
“出口?!”
世子如绝处缝生,发出一声惊叹。
姚守宁也感应到了这股清风的吹入,混沌的思维被这寒意一刺,仿佛都清醒了许多。
她听到了陆执的喊话,脑海里却回忆起了在庭园中见那骷髅时所说的话:如果我能激出她的力量,测出她的身份……她应该能找到那条逃生的密道,出现在皇宫。
直通皇宫的密道!
从陈太微出现追杀二人,再到陆执带她逃命,姚守宁因为受到陈太微现身带来的阴影笼罩,一直未曾显露过真正的身手。
所以这一次逃亡,是由陆执主导,她只是一路被他带着逃罢了。
准确的说,这一条通往皇宫的密道并不是她发现的。
等等——
姚守宁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之处。
从陈太微的话中听来,这条从齐王墓通往皇宫的密道,不止是‘她’会在辩机一族先天预知力量的影响下误打误撞的找到,同时这位诡异莫测的道士应该也是知晓的。
也就是说,这一条路并不是由陆执主导,自己也并不是被世子糊里糊涂的带来这里——反而极有可能,二人是受到了陈太微的驱使,特意出现在此处。
她一想到这里,慌心转头:
“……”正欲唤陆执的时候,她似是因为极度的惊吓而失声,只能用力的捏了捏陆执的手。
二人的心意这一刻像是彼此相通,世子从她无声的提醒里,猜到了事情不对头。
他转头往来路的方向看去,只见二人身体后方,全是密密麻麻的陈太微身影。
一个、两个、三个——
十个、二十个——
似是无穷尽!
每一个陈太微都是身穿青色道袍,面带微笑,好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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