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条逃生之路走,一切都在依照他的计划进行中。
姚守宁不想如他所愿,哪怕最终进入皇宫后会与大人们会合,到时更加安全,可姚守宁也觉得有些别扭。
冥冥之中,她有种直觉:唯有打破了陈太微的‘预言’,才算真正打破他的掌控,使事情不再由他来主导。
陆执也觉得陈太微是有目的将二人驱赶至此处,对姚守宁的话自然是点头,可他皱眉道:
“如果不能从此地离去,那我们莫非原路返回?”
原本的后路不要说已经被陈太微封阻,就算他没有施以术法,此时地宫塌陷,后又被陈太微追杀,陆执胡乱以剑气开路,早不知是回去的路是哪个方向了。
“我总觉得,可能还有第三条路。”
姚守宁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道。
她其实对自己这话也没把握。
可她有预感今晚两人的危机已过,绝不会死在此处。
既然不会死,她便生出了想再探寻其他出路的心,一个偶然的念头涌入她的脑海:
“说不定,我们会有其他收获……”
她今夜与辩机一族的前辈们神识交流之后,仿佛力量又增强了许多。
对于未来的感应好像较以前更加清晰了,同时对于力量的把控也有所顿悟。
辩机一族的话,自然不能以等闲视之。
陆执听她一说完,几乎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我们再寻其他出路。”
两人牵着手起身,没有再看一眼那被劈出裂缝的石壁,而是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黑暗之中二人手心相握,不知在地底迷宫之中走了多久。
越走四周便越安静,也不能看到光明,身边的人是唯一的温热源,从彼此的呼吸声、走动间衣物摩挲声,才能让人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在独自行走于这仿佛并没有尽头的黑色通道之中。
姚守宁虽说提议再寻另一条出路,可她毕竟还年少,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女罢了。
黑暗而幽深的墓地隧道对她来说仍是令她紧张害怕的,尤其此地先前出现过陈太微这样一个危险人物。
但幸亏有陆执毫不犹豫伴随她左右,她又将陆执的手抓得更紧,世子随即呼吸声变了,‘悉索’的声响中,姚守宁察觉他似是转过了头,问:
“怎么了?”
她心中觉得更加熨帖,那丝若隐似无的恐惧被他的警惕及无微不至的关注抚平,她摇了摇头:
“没事。”
陆执将她手扣得更紧,似是察觉她心中所想,又补了一句:
“别害怕。”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所经历过的地道时而有坍塌的泥沙堵路,时而又像是他以剑气开劈而出的不规则通道。
这条路仿佛极其漫长,没有尽头。
但陆执十分沉得住气,反正就随意乱走乱转,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围的空气逐渐浑浊,姚守宁觉得头晕脑涨,有些支撑不住时,耳中终于听到有细细的声音:
“静清真人,您……这碗药……时辰不早了……”
“谁?”
那声音十分轻细,若隐似无,好像从远处传来,借由辩机一族的力量,才被姚守宁所捕获。
一路行来时都十分安静,姚守宁冷不妨听到这说话声时,眼睛一下便亮起来了。
老妇人
在这狭窄、阴寒的地下迷宫深处,除了二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存在了。
此时姚守宁显然是‘听’到了声响,这对于陆执来说,可不算甚么好消息。
陈太微留下的阴影太深,他几乎是在听到姚守宁喊话的刹那,便身体紧绷,下意识的伸手按到了腰侧。
不过陆执的手摸过去时,却扑了个空。
他随身的佩剑早在被陈太微神降术附身时已经丢失,先前两人离开的时候也颇仓促,便忘了去寻找,此时前进、后退都找不到方向,又哪里还能寻得到呢?
陆执伸开双臂,将姚守宁护在了身后。
就在这时,姚守宁又听到有一道声音在咳:“咳咳……喝了也无用……”
这一次她聚精会神,听得清楚了许多。
说话的人声似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有些苍老嘶哑,带着几分淡然之色。
“怎么会无用呢?”说话的人声音也逐渐清晰了,相比起那妇人的满不在乎,她似是急了许多,苦口婆心的劝:
“您病了多时,若不喝药,又怎么会好呢?”
“……我已生无可恋……活着还有什么用?”声音嘶哑的妇人仿佛有些倔强,喘息着说了几句话,有些字姚守宁听得不大清楚,只知这妇人似是有些生无可恋。
“怎么无用?”那劝话的人闻言顿时急了,连忙道:
“仍有许多人在意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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