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父亲得知她与弟弟入狱的时候,心急如焚,赶进了神都。
此时在父亲温柔的面容与关切的眼神下,她心中的怨恨逐渐沙弥,慢慢变得平静。
“但是我也想听听你说,你弟弟说。”他道:
“如果你姨母一家确实苛待了你——”
他说到这里,苏庆春有些着急,‘腾’的站起身来,小腿甚至撞倒了凳子,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响声。
苏文房有些意外。
他的儿子性情如何他最清楚,此时见他着急,显然是想维护姚家人。
而屋里就苏家三人,又无旁人在,他用不着做戏,可见他与姚家确实处出了感情。
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儿子先别急。
“那么爹纵然再穷,也要带着你们搬出去,不受这些气。”苏文房看向女儿:“但如果你误会了姨母,爹希望你能向他们道歉,不要寒了长辈的心。”
“我没有错!”苏妙真斩钉截铁的道,甚至因为父亲的话,赌气的别开了头,表示自己的坚决。
苏庆春冲她怒目而视。
苏妙真此时将他当成了叛徒,也不理他瞪视,便将当日自己进入神都后的事先说起:
“……事发之后,姨母独自带走了姚守宁,留了我跟庆春受盘问。”
“那是因为当日涉及到了案子的就是我们——”苏庆春连忙发声。
苏文房示意他稍安勿躁,并示意女儿接着再往下说。
苏妙真提到柳氏偏心,又说她讨好将军府,出门不带自己……
苏庆春越是听她说,越有些不敢置信,几次三番欲说话,却都被苏文房制止。
屋里苏妙真想起‘前世、今生’的种种,越发怨恨,说的话都带了哭音。
她提到了后来柳氏背着自己让女儿与世子出行,又说自己被刑狱抓走之后,姚家无能为力;说姚守宁针对自己,言语刻薄,连带着温献容也对自己没有好脸色。
“当日外祖父来了之后,也是针对我,说我中了邪——”
苏文房沉默不语。
“我后面晕了过去,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说话的同时,她用力的将自己面纱扯了下来,露出嘴角留了疤的样子!
受冲击
苏妙真一开始出现的时候戴了面纱,神态偏激,苏文房便猜测女儿是出了事,但他实在没有想到,女儿竟会成为了这个样子!
她长相秀美清丽,在江宁时,便是远近驰名的美人儿,此时脸上的伤痕破坏了她原本的美貌,在她白皙的面容上显得格外狰狞。
“妙真!”他眼中露出心痛的神情,伸手想要去摸女儿脸上的伤,但这个动作将苏妙真激怒,她后退一步,眼中露出怨恨。
“我都成了这个样子,爹,您说这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越想越气:
“这些我都不说了,前些日子,顾相来家中求药,是我帮了忙,顾大人当时感激,还因此而释放了温庆哲。”她十分激动的道:
“是我帮的忙,凭什么算姚家的人情?而且后来也没人感谢我,姨母还怪我多事,她身边的那个老奴,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我不懂事!”
“不是这样的——”苏庆春连忙开口,深怕父亲信了苏妙真的话。
但他才刚一张嘴,苏妙真就厉声喝斥:
“庆春,你到底是姓苏还是姓姚?我看你是中邪了!”
“中邪的是你!”苏庆春涨红了脸,鼓足了勇气反驳:
“爹,姐姐说的事确实发生过,但都不是这样的。”
他抬头与苏文房对视,强迫自己不要懦弱的转开脸躲避:
“当日西城的时候是这样的——”他从马车出事,冲击人群说起,再到世子救了柳氏,沾上人命官司:
“当时二表姐坐在马车中,事发之后担忧姨母才赶过来,事情本来就与她无关,因此镇魔司、刑狱司的人来了之后,就让姨母和二表姐离开了。”
他忐忑的解释:
“至于之后向将军府道谢,姨母带了我跟姐姐一起,只是当时将军与公主不在府里。”
苏庆春年纪小,不知其中端倪,但苏文房却明白,姚翝不过是六品兵马司指挥使,若不是世子救了柳氏,双方根本没有交集。
长公主夫妇纵使不愿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这一生处处碰壁,知道求人的滋味,听儿子说到这里,便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后来姨母再去将军府,是受了公主邀请。”
有了父亲的点头鼓励,苏庆春胆子大了许多:
“当时公主没有邀请我跟姐姐,所以姨母只带了二表姐去。”说完,甚至问了一句:
“爹,姨母这样做没有错吧?”
“对。”苏文房点了点头。
有了他的认同,苏庆春顿时心中塌实了许多,再道:
“至于刑狱之事,姨母已经尽力了。”他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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