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边。
两人离开那花灯摊旁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来到河边。
河滩旁人也很多。越近水流,好似空气便越凉。
地面全是软烂的淤泥,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出凌乱的脚印,许多大人小孩各自找了鹅卵石蹲在上面,将手里放着的花灯往水里放。
看到灯顺着水流而走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虔诚而又充满希望的笑容来。
河边荷花灯很多,甚至有些才刚放入水中不久,纸张便已经快散了开来。
姚守宁左右看了一眼,随即笃定这里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提着裙摆踩入水里面。
‘哗啦!’
水声被踩响,阵阵涟漪荡开。
柔软的鞋子顿时涌入寒凉的江水,迅速将姚守宁的脚包围。
冰冷感顺着脚底而上,冻得姚守宁拳头都握了起来。
陆执见到此景,欲言又止,但最终并没有出声,而是选择默默跟在她的身边。
“怎么回事啊……”河边放灯的人见此情景,略有些不满,深怕两人的到来踩翻了河面漂浮的花灯。
但话才刚一出口,就见陆执转过了头。
世子身材高大,脸上戴了猪头面具,目光幽幽,顿时令说话的人下意识的别开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姚守宁听到有人抱怨,也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对,她回头道歉,连忙小心翼翼的将脚下的花灯避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江中,初时水刚没过脚踝,但再往里走,水便越淹越深,很快及至小腿。
‘哗啦——哗啦——’
今夜原本平静的江水,似是因为二人的到来被唤醒,逐渐有浪涛开始泛起。
寒风阵阵刮来,两人回头一望,距离岸边已经有数丈的距离。
陆执有些担忧,唤了一声:
“守宁——”
“快到了。”
姚守宁回头向他嫣然一笑,突然再度往前。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但世子却与她心有灵犀,闻言眼睛一亮:
“你是说,水的位置?”
“对。”姚守宁点头,也觉得十分愉快。
“当日幻境之中,我们捞到书信的时候,水没到哪个位置,你还记得吗?”姚守宁靠在他身侧,小声的问了他一句。
远离人群后,所有糟杂、喧嚣好似都一并远离。
江面只有无尽的静谧,陪伴在两人身侧的除了彼此之外,便唯有那满江流的荷花灯了。
二人心意相通的感觉实在美妙,世子也觉得心情实在愉快:
“当然记得。”
想到当时的情景,世子的脸颊悄悄有些发烫,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撕去阻挡了自己面容的面具,看着姚守宁:
“当日水没过了我们的膝盖。”
事隔数月,当时他对姚守宁的感觉复杂,防备有之、好奇有之,同时带着少年的傲气凌人,哪里知道后来他竟会与姚守宁生出这样的渊源。
但陆执却庆幸自己当日做了对的选择,纵使他因为姚家的缘故身缠妖蛊,却又与姚守宁结下羁绊。
“对——”姚守宁目光柔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人喊:
“喂——”
“回来,回来!”
“你们两个不要往河中心走,很危险。”
岸边已经有好些人看到两人举动,可能误将二人当成了想要殉情而死的鸳鸯,竟在岸边开始大声劝说了起来。
有人还商议着想要下水来救,听得姚守宁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暖。
“大家别担忧,我们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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