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尴尬之色。
此时的柳并舟才二十多,女儿正是玉雪可爱之时,却没料到已经提前操持起了外孙女的婚事……
“有并舟在此,他是未来姚大姑娘的外祖父,是有资格定下这门婚事的。”
“不错。”张辅臣也点头。
几人议论纷纷,孙太太也连忙道喜。
“……”柳并舟既感紧张,又有些不知所措,却全由老师一并主持大局,不敢吭声。
等等!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姚守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柳氏因为柳并舟当年插手她与姚翝婚事对父亲心生嫌隙,后又因为小柳氏与苏文房的红线是柳并舟而牵对他埋怨无比,父女俩关系生疏了将近二十年,极少联系。
若她未来知道柳并舟再主持了姚婉宁婚事,不知会不会心中有气……
她偷偷去看外祖父,只见此时年少气盛的柳并舟脸涨得通红,被朱世祯有意恭维,已经飘飘然不知所以然。
他此时风光无比。
大庆朝的开国太祖是未来的外孙女婿,而张辅臣与自己的外孙女婿亦君臣、亦好友,是平起平坐的一辈。
自己的老师张饶之则是张辅臣的十几代孙,那岂不是证明……
他想到这里,就觉得头重脚轻,身上轻飘飘的,哪里想得到几十年后的事?
众人商议着婚事。
张辅臣问:
“不知大小姐叫什么名字?按习俗,男女双方该交换生辰八字。”
晕乎乎的柳并舟转头去看姚守宁,她不敢去看柳并舟的眼睛,深怕被外祖父看出自己坑了他一回,闻言连忙道:
“我姐姐名叫婉宁,姚婉宁,生于神启十年……”
姚婉宁的生辰八字她自然知晓,她悄悄写于桌面,告知朱世祯。
而朱世祯亦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知柳并舟与她,算是双方交换庚贴。
“我来得匆忙,没有带礼。”
照理来说,男女双方各自有意,男方该拿聘礼,定下这门亲事。
但应天书局的召唤来得突然,就是提前通知,朱世祯也未必能想得到自己会在这场聚会上定下亲事。
他摸了摸身上,并没有什么稀罕有意义的物品。
朱世祯先是皱眉,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手心处——那里放着一枚铜钱,灯光下,铜钱的身上闪烁着诡异的幽幽光泽。
“有了。”他眼睛一亮,将这枚铜钱举起:
“我可以借花献佛,将此物暂时作为定礼。”
众人不明就里,张辅臣却一下明白他心中的打算,眼睛一亮,接连点头:
“妙极,妙极。”
姚守宁面露疑惑之色:
“你要将这枚永安年间的买命钱送给我……”她话没说完,又觉得不对,补了一句:
“……我们家,作为给我姐姐的聘礼?”
“对!”
朱世祯指着铜钱,说道:
“你们说过,此物乃是道士所制,用来买了一名官员性命。”
“嗯。”姚守宁应了一声,朱世祯又道:
“不瞒你说,我在这铜钱之上,感应到了熟人的气息。”
“熟人……”姚守宁心念疾转,这一刻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道人影:陈太微。
她曾在地底宫殿之中,看到过他带走太祖遗体的情景,她怀疑此人便是孟青峰。
再结合太祖如今所说的话,她心中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陈太微就是孟青峰,也有可能就是七百年前,那曾经追随在太祖身侧的道门魁首,孟松云!
若她猜测属实,难怪她与世子在此人面前处处受制。
“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布下这些局,但他的道法非凡,你们这些晚辈在他面前,恐怕会吃亏。”朱世祯温和道:
“你来应天书局之前,不是说家里发生了变故,出现了一个与妖邪同行的道士吗?”
姚守宁想起家中的事,心里一紧,连忙点头。
“既然如此,我在此钱币之上,加些东西。”
他说完,咬破右手中指。
血液涌了出来,他以手作书、以血为墨,随意虚空画了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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