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要好好想一想。”孙太太心乱如麻,没有答应。
空山先生轻轻敲击桌子。
‘咄咄’的声响中,带给众人无形压力。
时间紧迫,应天书局的聚会临近尾声!
众人意识到了这一点,朱世祯连忙就率先表态:
“我回去之后,会安排迁都神都,并在那里修建地宫,作为将来我的长眠之地。”
“我也会有所安排。”张辅臣紧接着道。
大家都下意识的转头看他,他就笑:
“何处青山不埋骨?我在生时辅佐君王,死后自然也应该陪伴于皇上身侧。”
君臣二人心意相通,朱世祯刹时就明白张辅臣的意思:
“你是担忧那五鼎?欲将来以通身修为压制此物?”
“对。”张辅臣道:
“我死之后,会留下儒道之心,到时此物会压制五鼎,无论他想做什么,必不能万事如意。”
“我也会与当今皇上商议后事。”张饶之的话简洁有力,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我也不会再入仕,等到十二年后——”‘唉’,柳并舟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的女儿成年之后,我会留意一个叫姚翝的年轻人,促使他们相识成婚,生下守宁。”
“我,我……”老汉孟平生插不上话,‘我’了数句,最终只是不好意思笑了一声,不再出声。
“书局至此临近尾声,诸位想必都有所收获,亦有所决定!”
一直听着众人讨论而极少说话的空山先生此时终于发言:
“今日相聚即是缘份,在此之后,大家便各奔东西,我在此也祝愿诸位——”
“等等。”
姚守宁突然出声,问道:
“我还有话想问。”
空山先生动作一顿,姚守宁急忙转头问朱世祯:
“你说要想打破循环,便唯有杀死‘河神’,你有什么弱点吗?”
“皇上命格非凡,是背负天命传承之人,若想彻底将这种命格打破,唯有相同命格的人才行。”
时间紧急,张辅臣抢先回答了一句。
朱世祯点头:
“陆执也行,他觉醒了传承之力,但他身上有妖邪诅咒,只有将妖邪诅咒彻底解去,才是真正的……”
他话没说完,屋内灯光闪烁了两下,朱世祯的身影淡去,仿佛一道黑影被擦拭干净,仅留下他的声音:
“……解除诅咒,方有一线可能。”
姚守宁再看自己身侧,已经空荡荡的,并没有朱世祯的身影。
孙太太消失,孟平生的影子也原地散去,紧接着是张辅臣、张饶之。
“外祖父,外祖父……”
她下意识的喊着柳并舟,柳并舟的身影透明,表情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手里还握着那一截姚守宁交给他的树枝:
“守宁——”
“您一定要让我娘嫁给我爹啊,要保证我能出生啊,外祖父……”
她深知柳氏性情刚烈,当年对姚翝又不大满意,她深恐这桩婚事会起波折,不由再三叮嘱。
“放心守宁,三十三年之后,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
话没说完,柳并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偌大的应天书局内,仅剩下了一张空桌,空山先生与姚守宁首尾相对。
她无声的流泪。
幸亏姚守宁的手里还握着那一枚铜钱,证明了先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最终仍只有靠她一人。
她将手里的铜钱握得极紧,心中拼命为自己鼓劲,决定回去之后面对陈太微,面对狐王,保护自己的家人。
妖邪退
“老师。”
姚守宁带着鼻音喊了一声,空山先生慈爱的喊她:
“守宁,你也该回去了。”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铜钱,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
她来到此地,是为了得到辩机一族的传承,而她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与空山先生见面之后,只参与了一场应天书局,还没来得及得到传承,空山先生便叫她回去。
虽说家中情况紧急,柳氏也生死未知,她手中拿着朱世祯、张辅臣加持的铜钱,确实到了她应该回去之时——
可姚守宁想到后续的情况,依旧有些焦急:
“我还没有……”
她还没有得到传承,也没有学会辩机一族的本事。
解了面前的燃眉之急后,她要如何将姐姐腹中的孩子送到朱世祯手里?
“别急。”
空山先生安抚了她一句。
他捻了捻指尖,一滴血液从他中指处沁出,他并没有去看,而是笑着道:
“你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有许多的东西要学,不能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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