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点事,但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家别慌。”
柳并舟看她身后也跟了许多人过来,这些人脸上都带着忐忑。
姚家这半年已经现了两次妖邪,闹得人心惶惶,如今屋子坍塌了大半,动静极大,连隔壁邻居都惊动了,不少人搭了梯子趴在墙头往这边望,一脸好奇惊怕的神情。
当日柳并舟驱妖之时神奇非凡,召唤出儒圣人的场景仍烙印在众人心中,大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听他这样一说,众人都露出笑容。
就连原本十分担忧的曹嬷嬷都松了口气,还没说话,柳并舟就严厉道:
“太太受了惊吓,你将此地守住,不要让人进去惊扰了她。”
曹嬷嬷开始还不以为意。
柳氏病了多时,一直未见起色,今日家里出了变故,恐怕真被吓到了。
她点了点头,提步进屋,许久之后破败的屋中传来惊呼,接着便只隐约听到压抑的哭声,便再也没听到声音了。
“好了,其他人都散了,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柳并舟严厉发话,众人面面相觑,见他神情不似平时一般温和,哪敢多问,便都一一暂时散开了。
将下人驱散后,柳并舟等人勉强收拾出一小块干净地方,以供落脚。
姚婉宁已经身怀有孕,众人连忙扶着她坐下,她脸色惨白,呼吸时发出‘吭哧、吭哧’的气音,似是十分难受。
“姐姐——”
姚守宁有些担忧,握了握她的手。
“我,我没事。”姚婉宁吃力的摇头,一手捂着肚子,一面极力抬头往内室的方向看去:
“娘,娘她——”
“娘会没事的。”姚守宁知道她焦急,便应了一句。
话音一落,姚婉宁泪珠一下便滚落出来了。
“都怪我。”
她脸颊苍白,牙齿死死咬住嘴唇,齿间见血:
“如果不是我——”
“不是这样的。”姚守宁摇头,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也不是有意。”
‘河神’一事说到现在,已经无法扯清。
姚婉宁心生自厌情绪,眼中夹杂着绝望与死寂。
柳氏重伤的一幕刺激到了她,虽说徐相宜声称能救活柳氏,可在她看来,徐相宜也只是兵行险着,极有可能是为了安抚姚家的人。
她与‘河神’梦中成婚,婚后相恋,珠胎暗结,已经是令家人担忧。
如今又引来祸患,使得柳氏身受重伤……
父母恩爱异常,若是姚翝回来得知这样的消息,不知会不会恨自己。
她越想越是害怕,冷汗透体而出,呼吸也越发急促。
姚守宁意识到不对劲儿,低头看她时,却见姚婉宁面色泛青,似是情况十分危急。
“姐姐!”
她大喊了一声。
柳并舟回过神来,也连忙举起右手,并指虚空书写‘静心凝神’四字。
四字一成,他指尖一点,那字随即飞入姚婉宁身体之中,她原本堵在胸间的那口气长长的喘了出来,脸色好看了些许。
“事到如今,已不能再瞒她了。”柳并舟温声提醒,看向了姚守宁:
“守宁已经知道一切了吧?”
一旁的陆执听到这话,耳朵动了动,不由看向了姚守宁。
“对。”
她点了点头,道:
“先前我受了陈太微的暗算……”
她说到这里,陆执脸上露出后怕之色,下意识的拉她的手。
少女手心柔软而冰凉,想起之前的情景,还在微微颤抖。
世子将手探过来时,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下意识的将他握紧。
一双少年男女手掌交握,亲密而不自知。
陆无计人高马大,心思却远比长公主细腻,看到这一幕,心中很为儿子开心。
柳并舟则是看了二人紧握的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世子的心思全放在姚守宁身上,而姚守宁也没有注意到长辈们神情的交流,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初时的时候,我心生自厌之感,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想要解决问题,也许阻止我的出生,便可以避免所有不幸的事。”
“不可!”姚婉宁闻言,惊呼了一声。
她有了柳并舟言灵的庇护,此时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纵使心中担忧柳氏的伤,也仍悲痛自责,但整个人却冷静非常,好似情绪与身体割裂,不再像先前那样难受。
听到妹妹说的话,她想起了自己先前脑海里生出的念头,感同身受,担忧的拉紧姚守宁的手,满脸焦急。
“放心。”姚守宁低头向姐姐露出一个安抚似的笑容,说道:
“我那会儿觉得,表姐受妖邪祸害,落得如今妖化的结局,你也因为妖邪受到误导的原故,从出生就病痛不断……”
她说话时声音很低,带着满脸的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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