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就杀了,管他是谁?”
他提起弑君之举,云淡风轻:
“不过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他原本不欲回答柳并舟的话,但不知为什么,心念一转,又改变了原本的打算:
“你如何看待因果论?”
“因果?”柳并舟一双长眉皱起,喃喃重复了一句: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有可能牵涉因果。”陈太微笑道:
“尤其是与我相关,更是会涉及因果。我卖你脸面,自然是因为你身上有值得我图谋的东西。”
他笑意加深,嘴角勾起:
“子厚,你要明白,有时候暂时不用付出代价的东西,将来可能会以另外的形式去偿还呢。”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半空之中吊着的惊魂未定的神启帝一眼:
“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今日的举止。”
陈太微的话似是一种提示,末了道:
“替我向守宁问好,待有空闲,我会找她玩耍的。”
话音一落,那道士清绝瘦长的身影荡了荡,四周的空气仿佛如水波纹般晕染开,他的影子化为轻雾,一点一点消失。
‘呵呵——’
轻笑声尤在,但他在时对于领域的绝对掌控之感却已经消失。
四面八方的红色符箓光芒闪了闪,接着暗淡下去,结界瞬时化开,被制住的狐妖之王深恐这个诡异残忍的男人去而复返,立即遁入地底。
半空之中的五尾狐妖失去了道法的约束,尖叫着落地,掉入地底那身失去了生命力的美人皮囊之内。
而被高高吊起的神启帝也没有了符箓力量的支撑,‘呯’声摔落下地。
“皇上,皇上。”
冯振等人这才一拥而上,神启帝捂着胸口喘息。
他胸口处破开的大洞因为受柳并舟先前维护的浩然正气修补,此时已经恢复如初。
但他心中仍残留着被陈太微挖开胸口,险些掏出心脏杀死的惊恐之感。
“护驾,护驾。保护朕。”
他惶惶开口,冯振等人护在他的周围,但他抖了数下,接着凶神恶煞将众人推开:
“滚开,我要柳并舟来护我。”
柳并舟心神不宁。
他想起陈太微临走时留下的话,十分不安,恨不能立即赶回家中,此时听到神启帝呼唤自己的名字,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的担忧,温声道:
“太上皇不用惊恐,他已经离开了。”
他此时说话远比其他人管用,神启帝听到陈太微离开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双腿瘫伸出去,抖个不停,想到先前的惊险种种,若稍有不慎,他已经性命不保。
胸腔之中藏着两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若是以往,神启帝将这颗心脏当成可以制约陈太微的法宝,视此物是自己的护身符,但经历过今日大劫之后,他深知陈太微此人危险之处,再一想到自己藏了这样一个绝世凶煞的心脏在胸腔之中,便害怕不已。
“这妖道!”
他低声咒骂:
“原来他是有意要毁我大庆根基,朕这些年受他蒙蔽,这妖道真是该死!”
“枉朕这些年奉他为尊,替他修建道观,对他百般礼遇,他竟敢弑君!这妖道简直是养不熟的狗,该死,该死,该死!”
神启帝越想越是生气:
“朕要即刻下令,捣毁‘大明宫’,将那道观之中的道士一干砍头处死。”
他先前丢人现眼,心中一股邪火堆积,此时恨不能将曾经与陈太微有关的一切全部摧毁:
“还有道士,道士真是可恨,大庆这些年对道士十分礼遇,但这些妖人时常妖言惑众,朕要统统处死!”
柳并舟听他疯言疯语,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大难在即,皇上不如先处理疏散——”
神启帝刚愎自用,最恨有人忤逆他心意。
若非说话的人是柳并舟,他早就大发雷霆。
他想起柳并舟先前非凡的力量,竟能逼走陈太微,心中不由一寒。
经历过先前的事后,他对于这些非凡的、却不能受自己掌控的力量心生忌惮与防备,此时听到柳并舟的话,不止没有感激之情,反倒生出杀机。
“柳先生救朕一命,这些事情我自然会考虑。”
他打断了柳并舟的话,接着挤出笑意:
“你身怀超凡入圣的力量,又救了朕性命,想要什么赏赐?黄金?美人?亦或朕册封你爵位,给你官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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