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的嘲笑声响在他的耳侧:儒家势微,天下已经没有真正的读书人。
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悲愤,接着要站立起身。
“不要——”
就在这时,温太太似是感应到了儿子的动作,拼命的伸手抓拽住了儿子:
“不要去,你爹去世之后,我的依靠只有你了。”
她深恐儿子想去帮忙,可柳并舟对抗的,又岂是凡人能抗衡的东西,温景随就是不自量力上前,恐怕顷刻之间便会死于非命。
“我跟你妹妹都需要你的照顾,柳老先生力量不凡,他能顶住的。”
“娘!”温景随大声厉喝。
同时紧跟着怒喝的,还有温献容:
“娘,您不要这么自私!”
她突然伸手去扒温太太的手:
“大哥有心帮忙,你就让他去。”
“你闭嘴!”温太太冲女儿怒目而视,“你是要让你大哥送死。”
“您担忧大哥性命安危,难道柳老先生不是人,没有亲属子孙不成?守宁不担忧他?若筠不担忧他?”
温献容一直以来对母亲的管教都十分顺从,虽说在温太太对待姚守宁的态度上母女曾有过分歧,但她每次说话却都是语气温和,态度点到即止。
此时她终于忍耐不住,大声的反驳:
“一样都是文人,柳老先生有爱国、爱民之心,所以他老人家胸怀正气,修成大儒。大哥也是读书人,还拜了柳先生为师,他凭什么不行?”
“爹在世时,就曾教我们,有所为、有所不为,文人最重要的就是傲骨,您想抽掉大哥的脊梁骨,让他此时退缩不成?”
她同样怒目圆睁,与母亲怨恨的目光相对峙:
“此时他退缩,纵使保住性命,也终将后悔一生,您想毁了他吗!”
她的话如雷霆,震得温太太脸色惨白。
温太太放开了手,温景随的目光之中露出解脱之色,仿佛卸下了心中一块大石,若有所悟。
他一夕悟道,胸中正气化为白光,飞向半空中,缓缓涌入那残缺不堪的儒圣人之影里。
与此同时,姚家之中的躲藏的姚若筠早在房屋摇晃的刹那,便随父亲领着家人飞奔出屋,他看到了外祖父的惨况,心痛如绞。
这会儿的陆无计等人在应敌妖邪,姚守宁能预知未来,陆执与他年纪相仿亦能出力,而他大好男儿,又在做什么呢?
他心中生出无尽豪勇之气,突然奔身而出:
“爹,我——”
他不像温景随有天份,但他亦有为了家人豁出性命的勇气,他不知该如何做,但却也想联合周围的一些学子,想要跟着这读书之音一起念儒家之书,为儒圣人助一臂之力!
姚翝看着这个一向强作少年老成的儿子,有些诧异的看他,第一次见他如此冲动行事。
半晌之后,他点了点头,姚若筠得了父亲应戏,飞奔出屋,大声的喊:
“赵兄——”
他的声音在狐王怪叫声中被压制,但他在为了柳并舟奔走之时,他的身体之中当初张饶之坐化之后所成的那一枚儒圣之心却逐渐被他心中的忠勇之气点燃。
儒家之义:忠孝礼仪,仁爱正直。
那点燃的星星之火化为热流,涌进姚若筠周身,一尊半透明的光影从他身后缓缓站起,逐渐凝结成张饶之含笑的样子,接着与柳并舟所召唤的儒圣人合二为一。
再召唤
而另一厢,姚若筠自己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刹时之间,自己有所领悟,身体之中似是有热流涌动,以往许多读过的文章书籍,还不明含义的,此时无师自通,所有内容一一浮现于他心里。
他能感应到身后有许多人的瞩目,姚若筠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见到了父亲诧异无比的神情,姚翝瞪大了眼,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在他的身后,有金光矗立,姚若筠顺着那金芒抬头,看到了他身后站立的光影。
张饶之的影象居高临下看他,带着仁爱与鼓励。
末了,这位昔日儒圣人缓缓提步,往柳并舟身后的儒圣人走去,最终融入那儒影之中,将残缺的影像修补齐全。
同一时刻,神都城中许多的文人都听到了狐王的狞笑与嘲弄声。
儒家已死!
这样的话如同尖锐的刀,刺进许多读书人的心里,让很多人心中即羞且痛。
他们以往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在七百年的时光之中,确实丢掉了许多的东西。
可是在朝政剧变、妖族肆意屠杀,将人类视如鱼肉的行为举止,却激发了所有人内心的愤怒,狐王对于读书人的鄙视使得这些仇恨再次升级。
柳并舟独自迎战的身影映入每个人的眼中,所有人心中皆有一把火燃起,且越燃越旺盛。
自事发以来,他们躲躲藏藏、战战兢兢,深恐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他们没有过人的聪慧,没有温景随的天分,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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