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慕玉窠便一溜烟钻进卧室。楸楸望过去, 只捕捉到她逃也似地裙角, 心下明了,慕玉窠这一出为给他们留私人空间。不需要好吗?楸楸腹诽着, 把夹克脱下来,还给裵文野。
裵文野一手虎口抬着笔电, 手机烟火都在上面, 接过夹克时, 随口问了一句:“下周露营你去吗?”
楸楸看他随意把夹克搭在臂弯处, 又把笔电上的手机烟火一个个往夹克口袋里塞, 心下犹豫,“不知道呢,我会和玉窠再聊聊,感兴趣就去。”
裵文野嗯了声,尾音微微上抬,像是挂了个小写的问号。
“为什么不感兴趣?”他问。
“对花花草草没有兴趣。”楸楸如实说了,见话题没有结束的意思,她关上门,跟着裵文野走出来。
俩人说话交流分贝不大,小到只有他们能彼此听清。
“这样啊。”他走在前,“行。”走路没有声音,唯有夹克扫着摩擦卫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没有下文了。
结束了?楸楸打了个愣儿。她才刚关上门,离开两步。这就尴尬了,她摸了摸鼻子,那现在是要回去,还是送他进电梯再走?算了,出都出来了。她揪着t恤领子遮住嘴唇,不太自在,“对了,今天的餐钱,还有之前开房的费用,我怎么还你?不如……”抬起头,只见裵文野摸出那个唇环,随手往下唇左边一扣。话音没了。
前方一个转角,转弯时,裵文野偏头睐她一眼,这一眼即随意又无谓,慵懒四下弥散。
“不如什么?”他出声。
好一会儿,楸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如加个联系方式,我把钱还你。”
走廊一片寂静,俩人终于到达电梯门口,他摁了往上的按钮,这才面向楸楸,“只是为把钱还我吗?”
楸楸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眼珠子飘忽,看壁灯,看按钮的光亮,瞳仁里有倒映的光,最后看向裵文野,又不淡定,转向别处,这情况回答是或不是都不是。
回答是?那未免显得太过愚蠢,哪有人这么聊天的?这不是把本就不那么好的关系往更生疏的方向聊去?那么回答不是?再补一句方便联系,也可以聊聊其他的;然而以他们的关系,除去学习如何打炮,还有什么好联系的?回答这个,更像是奔着骚扰的旗号去的……
“是,吧。”她略显迟疑道,“首先还是要把钱还了,其余的就再说。”
电梯快到这一层,裵文野没立即接她话,直到叮地一声,电梯门开。
“那就再说。”他说,“你回去吧。”
“啊?”楸楸看看他,又看看逼仄空荡的轿厢。
“晚安。”他甩甩手腕,不欲再说,一副恹恹样子。
却仍站在原地。楸楸看出来了,这是要等她进门,再上去的意思。
她犹豫退后两步,又偏着身体看他,脑袋歪着,眼底有困惑。像是小动物的懵懂。
电梯门已关上,回到设定的楼层。
裵文野倒是耐心,问她:“怎么,是未尽兴,想上去坐坐吗?”
一句“好啊”,就要脱口而出,硬生生刹住车,对这个提议是又爱又恨,即想上去,又不想,截至目前,她已经跟裵文野做过三次。事不过……四。她得忍住这个考验。
“我挺……尽兴的。”楸楸为自己挽尊。放屁。
“看得出来,爽哭了。”
楸楸:“……”你看错了。
楸楸忍不住,眈他一眼。这个人怎么每次都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喜怒无度,忽冷忽热,一会儿放松,一会儿紧绷,可看他脸,又看不出什么。情绪稳定的样子。
“怎么,我看错了?”裵文野凝眸瞰她,眉眼蓄着阴影。
“你没看错。”楸楸硬着头皮道。
“嗯。”
四下静寂无声,头顶昏黄的光打下来,照得光下俩人好似在找虐一般,沉默抻得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裵文野动了,摁亮往上按钮。
“来吗?”他声音不咸不淡,却像是道钩子,轻轻地钩在人心上。
说完这句话,裵文野便没再催她,不声不响地,给足她时间考虑。
楸楸心底挣扎。四个月,距离上一次,足足过去四个月,这么久做一次,不过分吧?曳引轮与绳在高速运转过程中摩擦的声响,彷佛在演她的心声。直到叮地一声,到这一层,这些声音消失,旋即电梯门从中打开,她仍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旁边刮过一阵微风,依稀能闻到水生薄荷味儿。
裵文野迈步进去,随手摁了十九层。
电梯门彻底合上之前,她突然伸了手掌进去,挡在双门之间。
很少在这人脸上看到猝不及防的表情,大概是险些把她手给夹了,裵文野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摁着打开的按钮,“你干什么!”
“你生气啦?”楸楸盯着他,补充,“我说在这之前。”
“……”他平复了下心情,“没有,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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