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想的?”裵文野平静问。塞子已经摘掉,堵半天,然而刚拔取出来,小口渐渐关闭。
“我什么都没想。”楸楸摇摇头。
“说谎啊。”裵文野叹一句,“如果下次再发生像今晚这样的事情,比如见到刘飞驰,见到chn,见到暨然,见到aaron,brady,dennis……”
“……你别说了。”楸楸听得恼羞成怒,反身要捂他嘴,想不通,裵文野怎么都知道?
被裵文野固定在怀里,“别动,手抓着洗手台。”
他继续说:“你看,只是说说,又要生气,这么不想面对吗?”
“我没有生气……”楸楸反驳一句,却还是听他的,乖乖撑着洗手台,嘴硬道,“就算遇着了,又怎么样?”
“是啊,又怎么样?”裵文野附和一句,掌心摁着她背,半根指节被挤压着,消失在视野中,“我不介意你生气,恼怒,贪心,欲望,控制不住想表达出来也行,我都可以看。”
地上有水滴落,可惜分量不够重,听不到抽抽嗒嗒的声响,不过眼睛看得清楚,还有晶莹剔透拉丝的。楸楸额头渐渐冒汗,感受着背后这人炙热的呼吸喷薄在耳后。
“但至少,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而生气,那会让我觉得我很冤啊,我想方设法让你开心的,结果你因为我是处而生闷气,这是我愿意的吗?公平刻在人心,我理解你这种aa制的心情,可我生来就有第一次,有什么办法,我才感到荒唐吧?是不是?”
很长的一串话,她艰难地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点头是哪句,摇头的是哪句。
“我说太多了是吧?”裵文野了然,“那我一句一句来。”
他继续说:“说实话,我对这事儿并不太热衷,如果你是想让我用人数跟你对等,这事儿有点难为我。”
剩下的指骨节都推进,问她这儿是不是初次。
楸楸连忙点点头。
裵文野:“那我们对等了,现在大家都有第一次,这件事就过去了。”
他们指的不是膜,大家都读过书,膜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裵文野:“下一个,你要为偷看我的日记道歉。”
“…我错了。”
道歉完了,楸楸又迟钝地想着,这怎么能全是她的错呢?裵文野将平平无奇的笔记本摆在桌面上,她只是想借张纸来记邮箱,属于误打误撞罢了,她怎么知道那是用来写日记的?
“嗯,乖。”裵文野应了,指节撑大,又出来。
“你知不知我第一次见到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他又问。
楸楸脖子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脑子艰难地启动,在空白处待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你没说过。”
“你说不能告诉我。”她又说。
裵文野吻着她脖颈上的汗,都是香的。
“那你要不要听?”
“听的。”楸楸小声道,“告诉我。拜托。”
“我看见你的身体里刮起一阵狂风。”
楸楸感受着他的食指,从自己的背脊顺着背柱一溜弯儿滑下来,汗珠子被劈开。她咽了咽口沫。
他说:“向我席卷而来。”
楸楸问:“我们接了几分钟的吻,你才想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止有这一句。
“我把这话跟你说,是要问问你,”裵文野垂着眼睑,看着食指再度消失半截,“这到底属于自然灾害,还是人为灾害?”
……好,好冤枉。他看到的风,朝他席卷而来,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她可没有掀起什么风,她只是安静的,或许还有点渴望的,看着他。怎么会有风?那晚上根本没有风,白天烤得人浮躁,晚上亦热的要命。
她低下头,吁一口气,呼吸都热了。
“怎么不说话?”
楸楸撑着盥洗台,眯着眼,缓了好一会儿。
“…自,自然灾害。”她说。
鬼才会认这是人为灾害,倘若就这么认了,岂不是还得道歉?
裵文野看着湿了半截的食指,灯光下亮晶晶的,漫不经心道:“你的意思,这是天注定的?跟你没关系?”
楸楸的背脊也泌出了一层薄汗,像是撒上了闪粉。
“很,很正常。”她艰难地抬起头,镜子里,她锁骨眉眼也都是反光的汗,“都说艺术源于生活,人类那些引以为傲的作品,都是对大自然的模仿。”
“很正常?这是常态?”裵文野挑了下眉,多加一根手指并排。
“不…”楸楸张了张嘴巴,又抿了下唇,像是在隐忍,不发出声音,然而无人知晓,她头脑风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狂风,飓风,地震,火山爆发,这些自然灾害都是地球的常态,不是什么奇迹,对地球来说,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所以……我没错。”
“没人说你错。”裵文野拿来旁边揭了盖的瓶子,补了一点油。
倒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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