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下山了’。姜婳眨了眨眼,抱紧了娘亲,她想了许久,却还是觉得确定关系之后,娘亲和谢欲晚再见面的时候第一次应该正式一些。
马车直接下了山,路过热闹的街道时,姜婳算了算时间,还有两日她便可以去取九连环了。
待到酿梨酒的那一日,她要不要带上修复好的九连环呢?姜婳想着这个问题,一直到马车停在了远山寺前。
马夫掀开马车的布帘,她在马车内才起身便看见了谢欲晚。她望着他,眸中含了浅浅的笑意。
青年一身雪衣走到了她身前,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少女望了望周围拥挤的人群,轻声道:“我要戴面纱吗?”说话的时候,她有些小心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姜家的事情才过去不久,虽然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姜家的三小姐,但是她也参加过几场宴会,若是被别人家的小姐认出来了,她怕给谢欲晚招惹麻烦。
青年对着她摇了摇头:“不用,以后都不用。”
从布下那些谋划开始,他所为的便是让她终身自由。既然如此,现在又如何会因为一个姜家,就能让她受众人眸光之裹挟。
他向来淡漠守礼,但此时却在众人面前牵住了她的手。
那层柔软的雪衣覆盖住少女的手,青年像是做了一件寻常的事情一般:“走吧。”
因为昨日下了雨,上山的路有些难。此时已经是日午,泥土还是有些软。姜婳一边爬着阶梯一边看着,想着今日应该是很难下山了。
她的手被他牵着,她走的并不快,他便一直默默跟着她的脚步。姜婳望向远处,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就在这时,山寺的钟响了起来,响声贯彻山上山下。
姜婳原本想问什么,听见这一生钟声,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她望着远处,一旁的青年一直看着她。
到了山上,带他们的僧人恰好是上次那个小僧,小僧见到是他们,又见他们牵着手,一奇,时下虽然民风开放,但其实在外非夫妻还是会避讳些。小僧不由道:“两位施主是来求姻缘的吗?”
姜婳摇了摇头:“不求姻缘,我们想去看看后山那片竹林。”
小僧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轻声道:“两位施主同小僧来。”
一路都是熟悉的景色,姜婳看见茂密些的梧桐树上许多红布条还是湿的,看着摇摇欲坠。果然,下一刻,他们不远处的一片枝丫就落了下来,上面缠着的三四个红布条,也都滚入泥中。
小僧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轻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走过。
姜婳望着泥里面的红布条,下意识牵紧了身旁人的手。
谢欲晚平静地看着身旁的少女,许久之后,看向了一旁的莫怀。莫怀心中知晓,待到他们走后,上前去将掉落的红布条清洗干净,再重新系在了高处。一时间,一阵风吹来,树上的红布条全都飘向风吹的方向。
莫怀眸色深了一瞬,洗干净了手。
姜婳并不知晓这些,她同谢欲晚一同随着小僧到了后山。再走了约莫半刻钟,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姜婳抬眸,便看见了面前的一片竹林。
看见竹林的那一瞬,她不由轻松了手,整个人有些呆愣住。她面前那一片竹林,一半郁郁青青,一半枯黄得恍若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言语这种感觉,只能茫然地望向谢欲晚。
青年也正看着她,见状,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什么。
姜婳松开他的手,径直走到了那枯黄的一片,她没有太管顾衣裳,直接蹲了下来看竹子的根。她又用手摸了摸竹子旁边的土,可一番看下来,她寻不到问题。
她从前只养过些娇贵的花,不太懂如何养树。
谢欲晚走到了她的身后,见她眉目之间满是担忧,等到做了许久事情之后,抬眸望向他:“谢欲晚,他们是不是病了。”
他怔了一瞬,随后淡声道:“可能。”
姜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有些不懂,为何独独病了这一片,那一片却又好好地,明明都生长在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土壤一样的阳光一样的雨水。
现在却一边郁郁青青,一边满目枯黄。从远处一眼看去,只觉得泾渭分明。
姜婳有些心疼地望着面前的竹子,轻声道:“谢欲晚,我们明日去山下请个大夫吧,给竹子看病的大夫叫什么,花匠,寻个经验丰富些的,如此怪异,一定是患病了。可能是虫,或者”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目光柔和地又摸了摸。
这一次他们没有住在竹林后的庭院中,姜婳心中想着明日寻花匠,谢欲晚则转身望了竹林一眼。就这一眼,青年向来平静的眸多了一分波澜,适才小婳抚摸的那一处枯黄,叶子变绿了。
小僧也发现了,才想出口,被他用眼神止住。
他前面的姜婳还是轻声说着去哪里请花匠的事情,他手轻微颤抖地牵住了她的手。
“谢欲晚,松开,我没有洗手,沾了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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