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大概能猜到一点点你伤心的点,我仅仅是以我自己的内心的想法举个例子。”
“周景维那样的人,如果单纯的只是想要孩子,传宗接代,那他的孩子,应该不会只有丛安一个,对吧。”
“我觉得你在pua我,清明。”阮想假装开玩笑。
吴清明立马伸出手作投降状,
“okok,我不多说了。”
但他还是又再说了一句,
“你该相信自己的,你当年说我来伦敦学画画,是漂洋过海来寻找到我的月亮,但是,你自己也是月亮啊。”
独一无二的,我心之向往的。
太阳完全落下去了,下山的小火车就要抵达。
在阮想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吴清明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阮想一下,趁她还没有做出反应,就放开了。
“我走了。”
他没再回头看阮想,直接上了火车。阮想站在原地,看走进车厢的他。
吴清明还是没有忍住,去看了阮想,两个隔着玻璃对视,阮想先笑了,对他挥了挥手,说再见。
吴清明没有朝她挥手,却是手指了指她身后,示意她朝后去看。
阮想没有过多考虑,就照指示转回身去看,她抬头。
沾染了墨色的天空,月亮已经升起,清冷美奂,悬于天际。
康复
阮想从住院到康复出院,一共花费了十个月时间。
虽然医生还是很谨慎叮嘱,阶段性的康复,并非一劳永逸的事情,她还是需要时常关注自己的心理状况。
但此时对于阮想来说,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新生。
她至少在这段时间更深刻体会一个道理,做凡事不要太瞻前顾后,要享受当下的时光。
以及,要接受,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子女,某种关系给予的身份,不该是枷锁和束缚,最后反而禁锢了她。
就在周景维收拾行李,正准备考虑要不要带阮丛安一起去瑞士接阮想的时候,阮想打了电话过来。
“把你放在我周围的人撤走好吗?我后面的日子,不想被人跟着。”
周景维在卧室里,能看到坐在客厅正玩耍的阮丛安,他上前,轻轻把卧室的门关住,
“你,还不打算回来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阮想同样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择日离开医院。
“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我还有几件自己的事要做。”
“你还想要干什么,我可以陪你一起的。”
即使他已明白阮想的计划里没有他,但他还是试图商量。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记得把我身边的人撤走。”
阮想很坚定。
周景维知道没有收拾行李的必要了,他坐在床边,手持电话,
“至少留两个人,可以保护你的安全,想想。”
他说完,阮想没有给予回应。
电话还没有挂断,两人在这段沉默里,互相对峙着。
良久,还是周景维先败下阵来。
“好,我让他们都离开,不再跟着你,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去了哪儿,安不安全?”
阮想同样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虽然远处的山与云她已经看了十个月的光景,但每次的抬眸,还是会给她带来惊艳,是该找个机会,让他们也过来看看的。
“我会每个礼拜给你打一次电话的,其他的,还请你尊重我。”
阮想用了“尊重”这两个字,堵得周景维几乎哑口无言,
“好,我尊重你的一切。”
通话结束后,周景维心里空落落的,希冀了很久的见面这件事,就像是一颗七彩泡泡。
他每天看见这颗泡泡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梦幻,他以为是能让阮想一同看见这颗泡泡的。
结果,泡泡碎了。
他无意中一声声地叹息着。
“砰,砰,砰。”
力道很轻的敲门声。
“进。”
他知道是丛安。
阮丛安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小孩子还不太明白强颜欢笑这个词,只是看着周景维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开心,和早上那种无声的兴奋,完全不同。
“是妈妈的电话吗?”
“是妈妈的电话。”
周景维没有否认。
阮丛安挤了过来,周景维顺势将他抱在自己腿上。
“那妈妈今天怎么不和我通话啊。”
他去看已经黑了屏的手机,小小的人,大大的怨气。
周景维看着下半张脸和阮想相似的脸,顺毛一样摸了摸丛安的头,解释道:
“我刚才以为你睡着了,告诉妈妈,妈妈怕打扰你睡觉长身体,所以就没和你说话。”
阮丛安勉强信了,不过他又看见了地上的行李箱,
“你要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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