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哪一点值得他留恋。他如魔怔一般,丢下京中一并事宜,昼夜不断赶了几日的路,当真是疯了!
他戚少麟拿得起放得下,不过是一个女人,他又有哪点没尝过,何苦执念于此。
秦玥直视他,“我从未有过此妄念。戚世子人中龙凤,我身如草芥,自是配不上的。也盼世子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人中龙凤,身如草芥。
戚少麟回味着这一句话,凝视她许久。
染墨一般的黑眸不露任何情绪,恍然间让秦玥想起了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时候。就在她以为此举无望后,被紧箍的手臂陡然一松,他的手已经撤走。
戚少麟面色如霜地看着她,薄唇轻启:“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眼前。”
他说完转身阔步往屋内走,只留下一个字:“滚。”
(修)
庄远等人听主子的意思,让开了道。
没了人挡在身前,裴洵快步走到秦玥跟前,夺过她手中的镰刀道:“师弟,你没伤着吧?”
秦玥回过神,摸了摸脖间的血迹,“没有。”
血全身戚少麟的。
“没有就好。”裴洵捡起地上的半截袖子,带着她往外走,“你刚才那刀使得好,就是力道弱了些,再重点,那什么世子的手定要伤着筋骨的。”
他在耳边一直絮絮叨叨,秦玥却有些听不清了,她只觉一切恍然如梦,戚少麟竟然就这样放了她。
一辈子都别出现在他眼前。她只怕比他更想如此。
出了赵府,秦玥没有追问裴洵的真实身份,她自己对他也有所隐瞒,所以并未对此有何不满。况且裴洵一直真心待她,为她出头,她已是十分感激。
及至路口,一直沉默的秦玥开口道:“裴、师兄,回药铺拿上行李后,我就要走了。”
裴洵或许是古禹人,但他既然千里迢迢来到大梁,想来也是不愿回去。而且她又不是去游历,这一行还不知会遇见些什么,便不打算开口问他古禹之事。
“你去哪儿?”裴洵诧异地问道,随即他剑眉敛起,沉吟少时道:“我也要走,我和你同路吧。”
秦玥抬起眼,不解地看他:“你为何要走?”
裴洵脸上满是不悦,“那世子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惠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周围人多眼杂,他拿着那残袖套在手臂上,堪堪能遮住那块显眼的图腾,“你要去哪儿?没准我们还能一路。”
“我要去古禹。”
“古禹?你怎么要去那?”裴洵皱起眉。
秦玥摸不清该不该实话相告,思量再三后,还是觉得两人将要分开,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因此她含糊道:“我去那儿找人。”
小师弟乖巧又懂事,裴洵顿时生出一股不舍之情。这几年他都是走哪算哪,直到遇到田逸春后才稍稍安定了一阵,反正他也很久没回去过了,不如就跟她一路去吧。
他心思单纯,下定决心后便不会顾虑其他,“师弟,我同你一起去古禹吧?”
他说是问她,可不等秦玥回答,就搭着她的肩膀,已然畅想着两人要如何出大梁。破布飘在自己肩头,秦玥忍不住道:“师兄,你不如先买身新衣裳吧?”
裴洵语气立时一变,骂起了人:“那世子当真是卑鄙,哪有男儿打架撕衣服的。”说完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提声道:“他对你也动手动脚的,他要抓你回去做什么?”
秦玥正犹豫着如何作答时,只听他已经找到了答案:“他不会是喜欢男的吧?完了,我比你可英俊多了,难怪他方才打架时还搂着我的腰,我们得快些走,否则被他追上可不好了。”
秦玥:“···”
赵府内。
庄远暗叫倒霉,他原以为找到了秦玥,世子如意了,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不必每日都悬心吊胆。谁知最后竟是这样!
秦玥跟谁勾结在一起不好,偏偏和古禹的人称兄道弟,还以死相逼要跟着他走,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世子的脸么。
他命人拿来金疮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发现世子正负手对墙而立,似是在观摩一副白鹭归林图。
他上前道:“世子,先上药吧。”
戚少麟收回视线,抬起手随意看了一眼,“就这点伤,还不值得上药。”
他语气平静,不再似从前那样低沉阴鸷,听上去仿佛真的已经放下。左右也不是大伤,庄远不再多劝,静立在一旁听候吩咐。
“人都走了吗?”
庄远实话答道:“是。”
戚少麟没再说话。
庄远又道:“世子,那人具体是什么身份?”
那人指的便是方才院中那浑小子。难怪他能与世子过那么多招,古禹人向来粗蛮,崇尚武力,他一个皇族子弟有一身功夫不足为奇。
戚少麟漫不经心道:“那个图腾只有皇子才可纹,古禹国王有三个儿子,照年纪来看,他应该是最小那个。”
“那他为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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