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一夜好睡,可以说这几年来也没有睡过这样好的一觉,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待到她完全清醒,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的地方,吓得一下滚落了床榻。
她居然独自睡在那铺着淡金色锦垫的龙榻上!
、龙榻
这样的床榻,即便她还是尊贵的公主,擅自躺上去也算谋逆,何况现在以一个宫女的身份,更加是大逆不道了。
好在此时四下无人,只她自己知道,云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能困成这个样子?竟然随处倒下便睡。
好在萧铮不在,看起来出去后一夜未归,想来是回到承天殿暖阁去了。
云舟从地上爬起来,向着窗外湖上一望,不由得大惊,只见日头高悬,这是几更天了呀,自己竟然起的这样迟。
她急着要走,但又觉得有些奇怪,萧铮看起来是偶尔会来临风阁里住的,那么这里一定会有宫人洒扫,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临风阁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平日里宫人回事常走的九曲桥,现在空无一人。
可当她走出门,看见门口的人,便知道了为什么。
乌鹊营的首领,一身黑衣,雕像似的矗立在门口。
他现身守着的地方,就是禁区,怪不得没人过来。
见云舟的身影从临风阁出来,那黑色雕像便动了,似乎任务完成,转身欲走。
“等等。”
云舟轻轻唤了一声,那黑衣人停下脚步。
“在慈航殿中,我妹妹欢月重病,当时多亏阁下去通报渤阳王,我与欢月才能都保下一命,对此,我还没有谢过阁下。”云舟说完盈盈福了一礼。
黑衣人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云舟又问:“我能问一下阁下尊姓大名吗?”
那黑衣人似乎没想到她有此一问,先是愣了愣,最后,低声答道:“玄羽。”
云舟点头,表示记下了。
玄羽说完,足尖一点,顷刻间消失在云舟面前里。
来无影去无踪,当真是好功夫。
云舟遥望那人影消失的房檐,忍不住赞叹一声,然后立刻离开了临风阁。
薛尚宫今日一大早就被蕊娘吵醒,小丫头给她梳着头发时,蕊娘已经求见了三次,薛尚宫怕她确有要事,便唤她进来,不想,蕊娘张嘴就是要告发暮云舟偷窃宫中财物。
“你与云舟素来不睦,你们之间平日里勾心斗角还不够,竟都斗到我面前来了?”薛尚宫有些不豫。
蕊娘道:“薛姑姑,蕊娘可不是因为私人恩怨凭空捏造,暮云舟与凤梧宫宫女小钗昨日私自交接银两是我亲眼所见,若姑姑愿随我去搜屋,必能人赃俱获!”
薛采仪听她说的笃定,知道她必是有些底气,那暮云舟忧心她的母亲,筹谋些银两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没想到如此大意,竟然被蕊娘看见,现在蕊娘来揭发,作为承天殿的尚宫,她还不能不管。
见薛尚宫若有所思,蕊娘又添油加醋道:“薛姑姑,那小钗是凤梧宫的宫女,偷盗的必定是凤梧宫的财物,凤梧宫可是过去皇后娘娘的寝宫,虽说前朝皇后过世后已经空置多年,但毕竟意义不同,同是偷盗,因是凤梧宫,应该从重处罚才是。”
薛尚宫闻言蹙眉,况且即便是偷也犯不上偷凤梧宫,多半是原来闺阁里拿出来的东西,蕊娘如此故意言重,字字想要治暮云舟于死地,此等恶毒,令她有些不喜,遂严厉道:“如何处置宫人,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蕊娘垂首:“是,蕊娘僭越了。”
薛尚宫戴好发簪,转身端起晨茶,道:“行了,我知道了,一会我会去搜查暮云舟的屋子的。”
蕊娘露出笑容,告退而去。
薛采仪叫进一个小丫鬟问道:“昨日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没有?”
这小丫鬟是她安排的耳报神,专门在一日里打探宫中上下的琐事,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便在第二日清晨报给她,方便她掌握情况。
那小丫头今日便有事报:“薛姑姑,昨日夜里临风阁封锁,刚才早上洒扫的宫女内监都不叫入内,而且莲绣说昨夜宫门下钥以后云舟姑娘还在承天殿徘徊,不知最后怎么出去的。”
薛尚宫的盖碗轻轻冒着茶汤的热气,她淡淡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云舟回到住处,洗沐一番,正在拿帕子绞干头发时,房门被敲响。
她叹了口气,心道:蕊娘果然还是去告发她了。
她放下帕子打开门,果然薛尚宫站在外头,脸色有些凝重,而蕊娘跟在薛尚宫身后,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暮云舟,有人告发你联合凤梧宫的宫女小钗,偷盗凤梧宫的财物,我来查看一下是否属实。”薛尚宫语气还算客气,并没有咄咄逼人。
云舟的那个包裹就明晃晃的放在床榻上。
蕊娘看见了,眼睛一亮,指着那小包袱:“薛尚宫,就是这个!我亲眼看见那个凤梧宫的宫女交给她的,怪不得传闻凤梧宫里总是丢东西,原来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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