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样子多,每个女孩子各自绘得千差万别。
萧铮这记性也怪好的,模仿得一模一样。
云舟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总之嘴角是不受控制漾出笑意来,嘴上道:
“他会画个什么?明明是抄了我的。”
尚衣局宫人听不明白,但看云舟笑着,总归是高兴,也陪笑道:“就是描花样子,也是陛下为姑娘用得真心。”
尚衣局宫人离开,云舟又拿起刚才撂下的香囊细细检查针脚。
小钗在一旁看着:“公主,这香包颜色也不配您的衣裳呀?”
说着随手翻着笸箩里的一叠花样子。
云舟阻止不及,被小钗翻出个不寻常的花样来。
“呀!龙纹!”
小钗看看香囊,又看看云舟,抿起了嘴,调笑道:“公主这是给陛下绣的啊!我说怎么用这靛蓝的颜色。”
云舟叫小钗抢白得有些羞恼:“既然早晚要嫁他,总要应付应付,就你会大惊小怪,干你的活去。”
小钗憋着笑,起身走了,到了门口,又忽然回身,说道:
“那公主与刘家三郎定亲那些年,怎么一个络子也没给人家结过呢?”
说完,怕云舟嗔她,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云舟被小钗窘的一颗心砰砰跳,她瞧瞧手里的香囊,忽然想起那人绘的桃花来,也不知怎么的,转念一想。
他当时可不知道那是自己呢。
记得一个穿鹅黄的衣裳,又记得另一个穿桃花的绣鞋。
好个多情的北燕世子,谁稀罕……
不知与谁赌气,云舟将那绣了一半的香囊往笸箩里一扔:
“绣什么?不绣了。”
、雪人
萧铮从承天殿下了朝, 回暖阁与几位大臣商议政事,大臣离去时,暖阁的门帘挑开, 传出外头宫人扫雪的声音,扫帚刮在雪地上,沙沙的响。
宫女莲绣进来换茶, 听见萧铮道:“外头太吵, 叫他们别扫了。”
莲绣闻言退下, 不一会,那沙沙声便停了。
萧铮想着前朝的事情,有些头疼, 他打开一线窗子瞧了一眼外头, 冬风虽凉, 叫人神气一清。
昨夜的雪下得不小,在庭院里堆上一层, 宫人刚将行人的路扫宽些,他便叫停了, 此刻外头大部分还盖着雪。
徐勿办完差正在回廊下走过, 看到萧铮开着的窗, 忙大惊小怪道:“陛下, 吹出风寒来可不得了啊!”
萧铮觉得, 自从做了皇帝, 老有人担心他会生病, 活得远不如之前在战场上肆意。
仿佛他变得和云舟一样娇贵了似的。
想到云舟, 萧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批折子心烦, 吹一会风罢了, 快把你那碎嘴闭上。”
徐勿听他说心烦, 投其所好提议:“陛下心烦何苦吹那冷风,不如请云舟姑娘过来陪陛下说说话。”
萧铮抱臂在窗前看雪,闻言回头,看徐勿那圆脸盘上了然般的笑容,觉得有些不爽:
“就你乖觉。”
说完又回头去看雪。
徐勿的提议被否决,讪讪地要退下,忽然又听萧铮道:
“等等,这雪白堆在这可惜了……”
双鸢阁,薛采仪跨过门槛,小钗就塞了个暖手炉给她。
“薛姑姑大冷天的来,快暖暖。”
薛采仪向云舟行礼:“公主,您上次托李相的事情,李相说定当相助。”
云舟点点头:“那薛姑姑替我转达,母女天伦得叙,云舟没齿难忘。”
因如今南兹朝廷被她的皇兄掌控,与大胤为敌,而萧铮下令封锁了和南兹的通商往来,将其困锁一隅,以致大胤与南兹之间几乎音讯断绝。
云舟思念母亲,而李相人脉通达,自有暗中渠道与南兹往来,她便求了李相偶尔代转家书。
薛尚宫转达了此事,本来要走,云舟挽留道:“薛姑姑不忙,外头天寒,在我这喝杯热茶再走吧。”
双鸢阁虽小,但云舟不拘小节,小钗天真烂漫,自有一种温馨之意。
薛尚宫想了想,坐下道:“那就叨扰公主一杯茶了。”
小钗刚跑出去取了些干果,糕饼和蜜饯回来,她叽叽呱呱地说起刚才听说的新鲜事:
“公主,听御前的内侍说,咱们这座皇宫要改名啦。”
云舟轻轻拨着杯中浮茶,道:“早就要改的,按理说现在是大胤了,该顺着叫胤宫,但陛下说要亲拟个字,也不知拟的什么?”
薛尚宫道:“不管改什么,那句犹记魏宫雨可没法念了,怪可惜的。”
薛尚宫不知这诗是云舟所写,不过随口一叹。
云舟低头道:“也不是什么好诗,当初流传起来就荒唐,有何可惜。”
小钗道:“据说是改渭水的渭,陛下今天在堂上说渭水由燕山下,纵贯大胤,改为渭宫是祈渭水之神庇佑,佑大胤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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