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终于不耐烦起来,吼道:“别哭了!再哭揍你!”
小孩止住哭声,安静了一瞬。
众人心中不由燃起希望的火苗,可下一刻,他哭得比之前更响亮了。
众人:“……”
哭声终于引来了大人,一列宫廷仪仗迤逦而来,刚才还哭得翻白眼的小孩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冲过去,扑进一名身披霞帔的妇人怀里。
那妇人大惊,搂着孩子问:“英儿,你怎么了?”
叫“英儿”的小孩嚎啕大哭道:“母后,有人打我!”
沈葭一愣。
母后?
那这妇人岂不是……皇后?她打的是皇子?
沈葭尚未反应过来,那妇人已经看清了自己儿子脸上的指痕,气得咬牙切齿:“谁打的你?!”
沈葭心道不好!
小孩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来,稚嫩的手指头不偏不倚,指向她的方向。
“她!”
沈葭:“……”
上官皇后怒目望来,沈葭旁边的女孩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母后,都是芸儿的错,是芸儿没看好九弟,请您不要责怪……”她说到这里,想起还不知道沈葭的名字,“责怪这位姑娘。”
“看好?”上官皇后冷笑一声,“你的意思,还是你弟弟的错了?”
怀芸一怔:“芸儿……芸儿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皇后已经懒得听她的废话,见沈葭还若无其事站着,登时大怒:“你是什么人?!见到本宫,居然还不跪下!”
其实沈葭只是一时愣住,反应慢了半拍,倒不是刻意心存不敬,被她一喝,立即就跪了下去,垂着头答道:“拜见皇后,臣女乃吏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沈如海之女,沈葭。”
上官皇后冷冷笑道:“我当是谁家的女儿,这么没教养,原来是沈如海的。”
沈葭捏紧拳头,眉眼间全是不忿神色。
她初到京城时,因为不懂规矩,确实闹过几场笑话,从此京中便流传沈阁老家的二女儿是个草包之类的话,沈葭虽表面装得毫不在意,实则每次听见这种话都会生气。
上官皇后问:“你为何要打我皇儿?”
沈葭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的怀芸打断:“母后,不是沈姑娘打的,是……是芸儿打的。”
沈葭惊讶地转头看她,没想到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胆子也挺小,居然这么讲义气。
“你?”
上官皇后压根不相信她有这胆量,拉过自己身后的儿子,道:“英儿,告诉母后,是谁打的你?”
“她,她打的我。”
小孩的手指头依然指着沈葭。
上官皇后怒不可遏:“你一介臣工之女,也敢打皇子?!谁借你的泼天胆子?来人!给我掌她的嘴,打到她认错为止!”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女官应声上前,抬起那蒲扇似的铁掌,就要往沈葭脸上打。
跪在后面的辛夷和杜若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护住沈葭。
怀芸哭了起来,膝行上前,边哭边磕头:“母后,母后,求您开恩,沈姑娘是无心之失,都是芸儿的错,芸儿愿代她受过……”
那边辛夷和杜若早被两个太监拉开,沈葭挨了一巴掌,这一掌下来火辣辣的,打得她的脸颊肿起老高,沈葭从未挨过打,这下疼得什么规矩体统都忘了,从地上跳起来就跑。
两名女官根本没想过她会跑,一时愣在了原地。
上官皇后怒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抓住她!”
所有太监和宫女急急忙忙去抓人,沈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转身就跑。
她在园子里左奔右突,看得一干人都惊呆了,连怀芸都张着嘴忘了哭。
上官皇后见这些人追着她跑,愣是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沾着,气得喊道:“都别追了!将她围起来!”
一群人四散而开,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沈葭围在垓心。
圈子越缩越小,眼见沈葭是逃不了了,谁知她忽然瞄准一个空子,竟弯腰从两名太监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众人:“……”
沈葭得以脱险,还没来得及庆幸,结果一头撞进一具结实胸膛,撞得她两眼发黑。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雄浑的男子声音带着怒气自胸腔发出,振得沈葭耳朵发疼。
身后的人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小太监高声唱喏:“皇上驾到。”
沈葭捂着被撞疼的脑门,呆呆地抬头,看见了那天在太液池帮她摇船的老伯。
延和帝低头温和地问:“撞疼了没有?脸是怎么回事?”
“你……”沈葭还处在震惊中,“你是皇帝?”
“嗯。”延和帝淡淡道。
“……”
沈葭心想你居然是皇帝?!你是皇帝还帮我划船!你是皇帝还帮我划船去偷你的莲蓬!这是真的吗?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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