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奏章,会像雪片似的飞到圣上的龙案上。根据官场规矩,首辅一旦受到弹劾,便要立即上疏请辞,你父亲很有可能会因你干下的丑事而落魄下野,罢官回乡,一辈子的仕途葬送在你手里。”
“你的长姐,名声亦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因为你,她会成为京城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最后只能给糟老头做妾做小。”
“你说你回金陵?”
怀钰摇头嗤笑:“你以为流言就传不到南直隶?天底下多的是嚼舌根的人,你的丑事会传得天南地北,无人不知!你说你外祖家宠你,但再怎么宠,他们能接受一个名声发臭的孙小姐?你最大的可能便是被扫地出门,成为南京城里一个靠捡烂菜叶为生的乞婆子!”
沈葭:“……”
沈葭先是生气,听到这里,都无动于衷了,甚至还有点疑惑:“怀钰,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怀钰没好气道:“因为你实在太蠢了!我不能眼看着你蠢到跳入火坑还不知!”
沈葭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干脆顺着他的话说:“好罢,我承认我蠢,可是怀钰。”
她停顿片刻,眼神真诚地问:“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怀钰一怔。
沈葭继续问:“我跳我自己的火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怀钰:“……”
怀钰暴跳如雷,看来他今晚说上这么多话,说到嗓子都冒烟了,沈葭还是听不懂!
他气得胸膛上下起伏,随手抄起案上一杯冷茶,咕咚灌下肚,准备再跟沈葭说几句,却见沈葭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干吗这么看着我?”
沈葭神色一言难尽,看着他手里的茶杯。
怀钰猛地反应过来:“这茶……你已经放了?”
沈葭点点头:“放了,一整包。”
怀钰:“……”
“一整包!沈葭!你是不是傻啊!”
怀钰气得跳起来,脑袋撞上船顶,鼓起一个大包。
沈葭被他吼得贴上船壁,瑟瑟发抖,小声反驳:“是你自己要喝的…,”
怀钰捂着被撞疼的脑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放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又没问!”沈葭相当冤枉,“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你会喝!”
“你放就放了,还放一整包,你找死啊!”
“我怕没有效果嘛!”
“……”
怀钰简直想揍死她的心都有了,很快,他感受到了小腹处的异样,像有一把邪火,从他脐下三寸升腾而起。
怀钰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沈葭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看着怀钰青筋暴凸、面孔狰狞的样子,她有点害怕,又有点过意不去,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罢?”
女子甜香传入鼻端,让人迷失,让人沉沦。
怀钰强忍住将沈葭拖到身下的冲动,转过身子,背对着她:“你……你离我远点!也别跟我说话!”
沈葭似懂非懂,又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只得闭上嘴不说话了。
但没过多久,她听见怀钰竟轻轻地叫了起来,他抓着桌角,几乎将那块木头捏成碎粉,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凸起,异常可怖。
沈葭担心地问:“怀钰,你哪里疼吗?”
怀钰不说话,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呻吟,沈葭吓坏了,心说不会出人命罢?嬷嬷说吃了就能龙精虎猛,可怀钰怎么一点也不生龙活虎,反而像只病猫呢?
难道这药是假药?
沈葭不敢出声,悄悄地绕到怀钰身前,见他弓着背,不由问道:“怀钰,你肚子疼吗?”
“走……”怀钰咬着唇,将下唇咬出了血,说话断断续续,“离我……远点……”
沈葭见他脸色通红,额头冷汗如瀑,忍不住问:“你很热吗?”
怀钰:“……”
沈葭心想那要不给他扇扇风罢?看他热成这个样子,于是以掌作扇,给他扇起了风。
怀钰:“……”
沈葭扇着扇着,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他用的力气很大,疼得沈葭大叫:“疼!快松手!”
怀钰却不放手,两眼赤红,像头山中野兽,紧盯着沈葭,如同盯一只猎物:“我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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