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声大气:“太子殿下,袁才人何在?我家王妃算着本月就是姐姐生日了,托我送了贺礼过来呢。”
袁才人出身荥国公府,当时一双姐妹花,姐姐入东宫,妹妹邯王妃,也是一时佳话。
太子殿下神情低黯,叹道:“袁才人寿辰未到,二弟远来辛苦,先歇息几日再说吧。”
“也行,那寿礼便先送进去吧,让她给妹妹写张回函,我在此等着。”邯王喝着茶,一派悠闲模样。
见他这样说,太子只能道:“袁才人她……怕是仓促间无法回函。”
“怎么了,我千里迢迢过来,几个字都不给我写?”
见太子面露悲戚之色,太子妃便答道:“昨日去行宫避暑,袁才人失足落水了。不过邯王无需担忧,袁才人温柔婉顺,在东宫有口皆碑,相信吉人天相,定能得上天庇佑。”
“靠天不如靠自己,人都出事了,难道还能坐等她被风吹回来不成?我看现下该加派人手,尽快搜寻为好!”邯王立即道,“需不需要本王搭把手,替东宫找找啊?”
“二皇叔您率兵打仗精熟搜索,若是肯帮手那是求之不得,本王正要找您讨教一二。”他话音未落,只听朱聿恒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清朗自若。
殿上众人正因邯王气焰而大气都不敢出,一听到他的声音,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朱聿恒自殿外跨进,大步从容向邯王走去。
殿外暑热正盛,他颀长的身躯披着一身灿芒,如携着日光而来,格外炽热明亮,连日光都要臣服于他脚下。
他朝坐在上方的父母一点头,对着邯王拱手行礼:“二皇叔远道而来,侄儿迟迎,还望见谅。”
邯王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的肩,道:“听说你这几个月接连犯病,圣上都心疼你了,让你回应天养病?改天二叔带你打猎去,好强身健体,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下病根儿啊。”
“多谢二皇叔。不过应天虎踞龙盘,是太子所镇之处,二皇叔怕是不熟悉地势,还是让侄儿带您去吧。”朱聿恒还以一笑,抬手请他落座。
东宫最难惹的就是这个侄儿,邯王见他说话绵里藏针,自己无从借故发作,只能悻悻问:“你刚说搜索的事儿,是找袁才人么?”
朱聿恒在邯王身旁坐下,接过后方宫女递来的茶盏:“是,袁才人此番出事,父王心急如焚,东宫倾尽全力,本王奉命夤夜搜寻,更排布了数百士卒沿着瀑布水流打捞,所有河湾沟壑全部细细寻找,可至今一无所获。”
邯王虽是来借故闹事的,但听他描述也是疑惑顿生:“侄子你亲自出马,带那么多人去瀑布下游找,还能找不到?”
“袁才人落水之时,秦淮河入口处便紧急封锁了,山间水道更是梳篦了四次,可惜一无所获。”朱聿恒啜着茶若有所思,“按理,水流再急也不可能冲刷得这么快,但……再找寻不到的话,可能就要去秦淮河寻找了。”
“这……”邯王对水性一窍不通,哪里说得出门道来,只能干瞪眼道:“总之,还是得加派人手,紧急搜索!”
“二皇叔说的是。”朱聿恒就坡下驴,道:“如此,侄儿得尽快去了,便先送二皇叔至下榻处接风洗尘吧。”
眼看朱聿恒将邯王带出了东宫,太子与太子妃默然相视,都松了一口气。
“这可正是巧了,袁才人刚刚出事,邯王便来兴师问罪了。”
“没有这么巧的事。”太子缓缓摇头,在太监们的搀扶下向着内堂走去,“邯王对此事的了解比我们所透露的要多得多,袁才人的消息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传到九江去。”
“所以……”太子妃沉吟着,两人心知肚明,但都没说出口。
最终,太子妃只问:“要知会聿儿一声,提醒他吗?”
“你没见他刚刚面对邯王的模样吗?他比我们察觉得只会更早。”太子低声道,“放心,这世上没有聿儿应付不了的事,也没有聿儿应付不了的人。”
将邯王安置妥当,朱聿恒又到刑部,对照行宫地势图和工图册,准备再研究一下,袁才人还能有什么消失的途径。
甚至,他还考虑起了尸体被猛兽从河中拖到周边山林的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找到的可能不会是全尸了。到时邯王必然联合荥国公兴风作浪,对于东宫自是不小打击。而邯王此次显然是趁机而来,他与刺客是否有关联,也值得思量。
正在思索间,韦杭之忽然进来禀报道:“殿下,已经寻到疑似袁才人的……骸骨了。”
朱聿恒微皱眉头,没想到他正在设想最坏的结局,结局便真的出现了。
他起身与韦杭之向外走去,问:“如何找到的?”
“之前诸葛提督提议,认为水性不定,或许渔民常在水上,会较易知晓方向,因此招了一批人来帮忙打捞。”
“此事我知道。”
“果然,一个常在苏杭一带来往的疍民,叫江白涟的,他撑着船过来,片刻间便寻到了……”
“江白涟?”朱聿恒停下脚步,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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