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晏显然没见过殿下这副模样,慌忙一指身后,迟疑道:“她一出来,便上了马,向那边去了……大概有大半个时辰了。”
朱聿恒脸色苍白晦暗,死死盯着她消失的地方,厉声问:“其他人呢?为什么不拦住她?”
“之前……之前有几个海客和青莲宗的人也从这边脱逃,所以廖素亭他们追击去了,至今还未回来。我一个人在这边,看到南姑娘从枯水道出来……她脸色不太好看,拉过马便要走。”卓晏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后面的话,“我当时跑去拦她,问她一个人要去哪儿。她却抬手挥开了我,跟我说……”
他关注着朱聿恒的神情,小心翼翼复述道:“她说,阿琰骗了我,所以,我要走了。”
骗了她。
心头似被这句话灼烧,朱聿恒的伤处骤然袭来剧痛,让他捂住嘴猛烈喘息着,喉头一甜,血腥味便在口中弥漫开来。
见他神情如此灰败,卓晏声音更低了:“我当时看南姑娘脸色不好,也不敢去阻拦,她翻身上马,在要走的时候却又回头,跟我说……若是遇见了殿下,提醒您找傅准问三个字。”
朱聿恒声音微僵,问:“哪三个字?”
“四个月。”
只这一句话,阿南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话,纵马飞驰而去。
大漠残阳如血,风沙凄厉如刀。她冲向苍黄大地的彼端,未曾回过一次头。
四个月……
这没头没尾的话,连朱聿恒都没有头绪,更何况卓晏了。
而朱聿恒望着阿南远去的方向,捂着心口缓缓倒了下来。
韦杭之忙抢上前去,将他一把扶住,听到殿下口中,喃喃地似在说着什么。
他扶着殿下,迟疑着将耳朵贴到他口边,听到他低若不闻的声音:“也好……至少阿南……是自己离开,不是在地道中遇险……”
陷入昏迷的皇太孙被送到敦煌,皇帝亲自带了随行御医过来为他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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