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殿下说这个地势只怕包抄,让他昨夜早早去山顶巡逻了,他居然还让对方的木石滚落了!”
墨长泽用手扇着面前烟雾,道:“无妨,无妨,反正外面被压的营帐都是空的,我们并无死伤。”
“可是粮草辎重难免受到了损失,如今被压在了杂乱的土木下面,清理起来肯定麻烦!”诸葛嘉最心疼神机营财产,一身戾气,越想越气,带着一群人便赶了出去,“先杀几个乱贼出出气!”
厮杀声立刻响起又很快结束。早已被“散花”弄得非死即残的青莲宗众,前有廖素亭堵截,后有诸葛嘉来袭,当即被杀得落花流水,四下退散。
唐月娘见势不妙,只能咬牙率众撤退,等候下一波战机。
这一役青莲宗死伤惨重,等逃过河谷清点残兵,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了百十来人,其中还有一部分受了重伤,丧失了战斗力。
唐月娘痛悔不已,见魏乐安过来查看伤残情况,便问:“你们不是对司南了如指掌,认为今日此战万无一失吗?”
“世事如棋,谁胜谁负都不好说。”魏乐安自己也有伤在身,无心劝慰他们,口气冷淡,“而且,阿南的手段宗主难道不知?她一贯神机妙算,智计百出,我们虽然了解她,但究竟她会用什么手段,我们亦难以具体测算。”
唐月娘迁怒道:“这样的人才,你们当家的不好好拘束收拢,怎么叫她跑去了朝廷那边?”
魏乐安一声叹息,而方碧眠默然张了张唇,未能出声。
唐月娘回看寥落兄弟们,不觉悲怆难抑。她示意方碧眠与自己走到一旁,低声问:“碧眠,今日局势如此,你觉得……咱们青莲宗,可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方碧眠眼圈微红,却坚定道:“宗主,您是我们的主心骨,顶梁柱,只要有您支撑着,我们青莲宗便不会散!”
唐月娘摇了摇头,道:“咱们只剩了这点残余之力,如今又被击溃,困于这个河谷,绝难逃脱,不如……你先带着兄弟们撤走,好歹,一定要保住青莲宗的根,将青莲老母的光辉遍洒四方!”
方碧眠大惊,从她的怀中抬起头,噗通一声重重跪下:“阿娘,我娘去世后,您就是我的引路明灯,您……何苦说这般话!我们定能杀出一个天地,重振青莲宗!”
“傻孩子,那也得能突破出去啊。”唐月娘轻抚她的面容,低声嘱咐道,“兄弟们危在旦夕,但,我知道海客们定有能力出去。”
她面容沉静,山间阴雨乍过,这一刻晦暗阴霾中,她面容如雕刻般冷硬,直面死亡不带任何畏惧。
“碧眠,我会带一小股兵力,率人向反方向突围,而你,一定要带领主力,跟着海客们逃出去。若有机会,咱们在牯牛寨重逢,若再难重逢的话……青莲宗,就交托你了!”
唐月娘率二三十众向南突击。河谷南岸乱石嶙峋,山火未烧到这里,对方也不曾重视,正是薄弱点之一。
方碧眠擦干眼泪,吩咐主力集结,等唐月娘撕开包围口子后,主力借机突围。
然而,他们已经察觉到的薄弱处,朝廷军怎会察觉不到。就在她突围之时,前方人马涌动,阿南早已率众拦住了去路。
明知自己绝非阿南的对手,甚至上次因为阿南而受的伤至今未曾调理好,但唐月娘还是迎着对方冲了上去,以必死的决心,要为青莲宗众辟出一条生路。
望着她决绝坚定的身影,方碧眠喃喃地叫了一声“阿娘”,愤恨咬牙,死死盯着阿南。
阿南的流光无比迅疾,只一照面之际,便要在唐月娘的咽喉上开一个血口子。
极险之刻,身后梁辉将唐月娘一把撞开,她才得以堪堪避过流光利刃,但下巴上早已被割出了一道深深口子,眼看着血流了半个脖子,看着极为可怖。
而将她撞开的梁辉则被流光削过眼睛,无法视物,顿时扑倒在地。
眼看阿南的下一击便要来临,唐月娘却不退反进,连舍身救她的丈夫都顾不上,只为豁命牵引住敌人。
方碧眠知道,自己该带着教众立即与海客会合,破围逃离。
但,就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方碧眠却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将唐月娘紧紧拉住,往后疾退。
她死死坠在唐月娘身上,令她根本无法再自寻死路般扑上去与阿南拼命。
地上的梁辉也捂着流血的左眼爬起来,拉住唐月娘就往回急奔。
方碧眠向梁辉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带着唐月娘快走,自己则直冲向了崖边河谷。
那里,正是海客们驻扎之处。
横断山脉峰高谷深,下方是滚滚波涛,激流飞湍。劈开大山的激流就在眼前,道路被分成东西两条,相背而行。
山高林密,杂草丛生,随时会迷失的深山中,即使对方只剩散兵游勇,朝廷军亦无把握分头追击。
阿南瞥了方碧眠与海客们方向一眼,指示众人向西追击唐月娘及一众青莲宗残兵。
而在东路之上,仓促扑入海客中的方碧眠被司霖一把扶住,他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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