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淡淡地回道,连信息素的流动都掩藏得像呼吸一般完美。可他知道心灵魔术师确实在动摇。oga的信息素像无风时树梢上的雪一样颤动。他也一样。两颗激烈跳动的心脏,仿佛在隔着肌肉骨骼相互碰撞。
不,还有另一个人。
可以碰一碰吗?千空问。幻以点头代替回答。环在他肩上的手往下移,停留在那饱满隆起的腹部。隔着毛衣,和组织皮层,只有手掌大小的那个顽强的小生命像跟他打招呼似的,在羊水里灵活地翻了个跟斗。感觉到了吗?幻惊喜地问他。千空也用力点了点头。他说,他是要向这孩子表示谢意,这孩子大概也感觉到了。要不是它熬过了那个惊险的夜晚并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他和幻的关系就真的再也不可能挽回了。
但是这孩子,最初是为了束缚小千空才存在的。幻静静地说。
千空摇了摇头。
他想起了向百夜剖白自己的罪恶时,百夜回他的那番话。
每个小宝宝都像是一颗星星,是什么样的星星,最早是由生父生母决定的。在有的血亲眼里是一颗流星,注定跟尘埃一般的生命。在有些父母看来再短暂的生命,也是一颗永远燃烧着、有分量的恒星。千空,你觉得那孩子对你们来说是什么?幻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呢?
于是他对幻说,他最初觉得幻就像一颗彗星,从遥远的星系而来,被太阳的引力偶尔抓获,绕着宇宙开始了以万年为周期的轨道运动。而这孩子就是破碎的彗星体留下的尘埃。
但现在他明白了,任何人都是星系本身。星系中有许多像宝石般璀璨的星体,也有暗物质和能将光线吞没的黑洞。宇宙中两颗星系会偶然靠近,为对方所吸引,将另一方吞噬,伴随着毁灭和新生的融合。我们往往只是注意到毁灭,却没有看到那奇迹般的新生。
小千空用比喻果然都好难懂。幻笑着说。他其实是明白的,人心和宇宙是相似的无尽空间。
我还是害怕。
我害怕在一起的话,我还会试图操纵小千空的心。
我也是。千空说道。
我也害怕自己还会克制不住欲望而伤害你。
但是正因如此我们需要对方。
我们见证过最真实最不堪的对方,并得以由此去追寻何为真实的爱。
后半夜流星的出现频率比前半夜低了许多,有时几分钟才划过一两颗,宇宙深处那场绚丽的烟火开始接近尾声。千空让幻在车里先等着,自己跑到停车场另一边从车后尾箱里把天文望远镜搬过来。雪原上还是太冷了,就在停车场这将就一下吧。除了流星雨以外天上还有很多别的好看的,这里的大气通透度极高,有美丽的银河,以及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样的日出。
“小千空,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不忘了把天文望远镜搬过来……”
幻真心表示佩服。而真的从望远镜中看到千空为他找到的各种星云的时候,那股佩服劲又分岔成一些更细密而难以描摹的感情。千空在他身边如数家珍地讲述各种星云的特征和来历,像要把自己典藏的宝贝都分享给他似的。他隐隐约约又嗅到那像用肥皂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般的气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怀念得几乎让人掉下泪来。
千空注意到他泫然的表情,有点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第一次……”
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第一次发现,星空是五颜六色的,肉眼看上去就好像一块脏玻璃。但透过天文望远镜,就能看到一颗颗宝石。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其实想说的是,回想起来真的和你一起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第一次。有些令人兴奋,也不乏令人害怕和痛苦的第一次。第一次透过天文望远镜看到月亮和空间站。第一次从谁的身上得到绝对的安全感。第一次得到命运的馈赠。第一次相信,第一次被信赖的对象背叛。第一次被谁侵占。第一次感受过的疼痛。第一次体验到的快感。第一次痴迷成瘾的温存。第一次爱得想要为谁而孕育。第一次明白自己也被谁深爱着。
以后一定也会共同经历更多。比如说,第一次看到流星雨,第一次在半夜的荒野里观星,第一次为人父母,第一次和谁组建真正的家。
千空也一定是参透了他的心思,才这么回答:
“我也是。所以想让你也看到。”
此刻那双眼眸里柔和的红色,和说起科学时熠熠生辉的眼神有着不一样的温度,本质上却是那么相似。
平安夜的那天千空破天荒地提早下了班,顺便给整个研究室放了个假。小年轻们受宠若惊高呼主任万岁,同时纷纷感慨,主任终于懂得平安夜是约会的时候了,去年前年这个时候还都是在加班呢,alpha成家以后果然还是会变的。
结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千空严肃地提醒他们。不是两人永久标记一下再去市政大厅领张证入个籍就完事的,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多了。拿你们熟悉的东西来打比方差不多就跟从零造出一个火星探测器的搭载系统那么难吧。克洛姆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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