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你,你只管来找三姨,三姨一定好好替你管教这小子。”
说着,她优雅地换了公筷,再往夏宁碗里夹了块鱼。
夏宁很温婉地娇羞笑道:“三姨,他对我很好的。”
江美琴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转,然后心照不宣地扯出了笑,掩嘴:“也是。你们小两口那么恩爱。”
她放下筷子,转头看向李鹤温,换了个话题:“鹤温,你再多加点菜,点夏宁爱吃的,别让人小姑娘跟着我忌口。”
江美琴不吃红肉,因此徐助理在订餐时特意点了鱼宴,桌上不见半点肉腥。
李鹤温接过菜单,视线就不由地一顿,抬头看向夏宁。
江美琴还在催促:“怎么?夏宁喜欢什么,你不都该知道的嘛?”
他俩之前编造制作的攻略手册,其他什么都写了,却没写这种私人口味之类的小事。
不过这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夏宁的脑袋灵活,不论李鹤温点什么,她都顺坡说自己喜欢就行了。
李鹤温垂下眼帘,目光随意一览,然后点了个“荔枝肉”。
江美琴立刻皱起眉头:“让你点夏宁喜欢的,你点自己喜欢的做什么?”
李鹤温却毫不心虚地回答:“她也喜欢的。”
夏宁正在安静吃着碗里的芦笋,闻言,勾了芡的滑腻芦笋从筷子尖上跌落到碗底。她抬眼,水亮亮的眼睛正好对上李鹤温漫不经心的一瞥,心脏咚的一声,在胸腔里敲出奇异的细密声响。
她曾经是挺喜欢的。
那是高一下半学期,也是李鹤温难得常来上学的一段时间。
钱林一中挑了整个钱林最好的生源,搞了名副其实的“素质教育”,在升学率漂亮的同时,管得反而没有其他高中严。
期末考的那几天,学校干脆放开了大门。上午交了卷子,同学们成群结队地蹿出去,到校门外找馆子。
夏宁脑袋里都是还没做完的那道大题,交了卷却仍还在草稿纸上演算。
一抬眼,班里的人都不见了。
只剩下窗户边的那个慢条斯理吃着便当的男生。
李鹤温家里管得严,为了控制上镜形象,每天的午餐都是由营养师搭配好送到学校的。
夏宁去校外逛了圈回来时,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嚼着那盒半点油水都没有的营养餐。夏宁怕污染了教室内气味,于是将餐盒放到走廊的窗台上,一打开盒子,喷香扑鼻。她掰开一次性筷子,美滋滋地吃了起来,两颊塞得鼓鼓囊囊。
酱汁沾到了嘴角,她转身想回教室拿纸巾,却一下看到窗边的李鹤温。
他正转头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看着自己,筷子一动不动。
李鹤温的好看是人尽皆知的,但他整天都不说一句话,看上去高冷又傲气。
他发觉夏宁转身,立刻扭回头。
夏宁却立在原地眨了眨眼睛——他看我吃饭干什么?
她的视线瞥向了李鹤温桌上那绿绿的叶子,再动动鼻子,心中顿时清明。
期末考有两天。第二天,大家溜出去的脚步比第一天要熟练太多。老师才收齐卷子,教室里就只剩下李鹤温了。
“李鹤温?”
刚打开便当的少年刚闻到些许与昨天类似的味道,就听到有人隔着走廊的窗户叫自己。他一转头,那个扎着马尾、校服扣子一丝不苟的女孩就站在走廊上,用塑料袋提着两个塑料打包盒。
“班长,有什么事情吗?”
夏宁踮起脚尖,将一个盒子从走廊的窗户递进去:“我也给你打包了份。”
李鹤温一噎,眨了下好看的眼睛,懵懂地从窗户接过那个塑料打包盒,眉头皱成一团。
红亮的酱汁挂在内壁上,甜丝丝的味道顺着盖不紧的空隙钻进鼻腔。餐盒外壁也沾着些油,刚接过餐盒,掌心就变得有些粘腻。
李鹤温的眼角忍不住跳了下,话语卡在喉咙口良久,但看到夏宁那双没有半点杂质的眼睛只能垂下眼帘。
“谢谢班长。”
——“您好,荔枝肉,请慢用。”
夜景阑珊,将夏宁的注意力重新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她咬着筷子尖,想起自己时不时溜到学校旁刚开的闽菜馆打包荔枝肉的日子。
她一旦喜欢上什么,就会一口气盯着它,直到腻了:喜欢的小说被连刷到可以背诵,新出的好歌被单曲循环到吐,爱吃的菜被连着吃到反胃。
那个学期她盯上了闽菜馆,后续好几年,她都不再吃荔枝肉了。
后来看了综艺,她发现李鹤温原来喜欢吃荔枝肉,这才遥遥想起高一那时的小插曲,感慨自己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段时间的偏爱正中李鹤温下怀。
这家餐厅的荔枝肉炸得金黄,酱汁浓而不腻,香酥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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