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个私人聚餐,需要她作为妻子出席。徐助理会去公司接她的。
喵宁:【我今天有咨询安排,因此穿得很素。要不让徐助理带件礼服过来?】
国泰千家欢:【没关系,只是十分日常的聚餐。】
夏宁拎着大号托特被徐助理送到城市中央江景眺望台餐厅时,身上的棉麻白裙被江风吹得哗哗作响。
李鹤温包下了一个单独的眺望阳台。他订的餐厅都很“商务”,服务员不论男女都身姿挺拔、制服熨帖,她作为顾客踩着布鞋被带入铺满天鹅绒地毯的包间时,心里惴惴不安。
李鹤温已经在了。
其他客人都还没来。
夏宁做好了心理准备,将这场聚会当做工作:一个成熟的社畜要有将工作搞砸的觉悟,既然甲方说没关系,她就得表现出自信。
她坐到桌边,自然地整理好裙摆,捋了下大波浪,随口问道:“三姨还没到?”
李鹤温正在翻动菜单:“今天她不来。”
夏宁心领神会:“哦,那这个聚会应该不是来对付长辈的。公司搭档?平辈朋友?表亲戚?”
李鹤温没有抬头:“都不是。”
这时,两位经过严格训练、看到影帝也目不斜视的服务生进来,送上餐具。
夏宁点头致谢,旋即转头:“怎么只有两份……”
“夏宁。”李鹤温合上菜单,将它顺手递给服务生,双目盯着她毫不偏移,“今天只有我们两个。”
夏宁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滴溜圆,像是在消化他的话。
服务生安静地退出,关好了门。
一半在室内,一半在阳台的半露天包间外侧是全透明的玻璃。晴朗黢黑的天空包裹着他们,万家灯火在他们脚下,满天星辰在他们头顶,而那两支被新点燃的白蜡烛正优雅地吐着火舌,在他的眸子里倒映出两颗跃动的光点。
夏宁挺直脊背,堂皇而局促地笑了下:“这不在我们的协议里面吧?”
李鹤温嗯了声:“是我的个人安排。”
皮肤上仿佛掠过了一层酥麻的电流,夏宁的表情却严肃了下来,略哑的声音从紧张的声带肌肉间吐出:“如果你是想在正式的场合地追究我隐瞒粉……”
李鹤温半眯眼睛,嘴唇微微勾起一个角度——神情微妙而灿然。
就这样,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让夏宁的后半句话越来越轻。
室内昏暗,只有几盏氛围光在门边幽幽照亮,旖旎而轻柔。
“夏宁,我认为,我们需要开门见山,以防更深的误解。”
“什么?”
李鹤温在烛光下半眯眼睛,认真地看着女孩向后瑟缩的矜持身影。
“我在追你。”
叉子掉到瓷盘上, 发出一声脆响。
夏宁双目瞪圆,嘴巴张开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李鹤温抬手, 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语气冷然却意外缥缈:“夏宁, 我想和你交往。”
夏宁恍然回神。修长的手指光滑而冰凉,轻轻拂过敏感的耳垂, 她忍不住轻轻打颤,视线看向李鹤温沉静的眼眸,却忽然发觉他的焦点正聚在自己的唇上。
夏宁下意识后缩:“不,不行!我们只是纯洁的利益关系。我没有想和你谈恋爱的意思。”
李鹤温纠正她:“我们已经结婚了。”
夏宁咬紧嘴唇,憋红了脸,良久才说:“这只是协议婚姻。结婚和谈恋爱不是一回事。”
忽然, 门开了。夏宁连忙转开身体, 李鹤温也收回眼神。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在沉默的气氛中布好菜再离开。
室内又只剩下两人。夏宁低头看着精致如艺术品的料理, 再抬眼看向与自己相对而坐的李鹤温,氤氲着暧昧氛围的蜡烛在两人中间熊熊燃烧。
她忽然起身, 提上自己的包, 二话不说地朝大门走去——正好与一个刚走到门口的服务生撞上。
服务生带着白手套, 双手端正地捧着一瓶红酒, 见到夏宁时并未反应过来, 眨巴了下眼睛:“您好, vega sicilia uni已经为您开好了, 请问您需要现在侍酒吗?”
夏宁的视线先是落到那个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酒标上, 接着转头看向那一桌子尚未动过的料理以及明显表情受伤的李鹤温。
李鹤温变回以往淡然的模样,只是说:“节俭是一种美德。”
夏宁:“……”
李鹤温拿起刀叉, 低头自语:“尊重合作伙伴,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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