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今天来不是因为这个。”她的咬字都似乎带着一种可以打磨过的腔调,“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那您来是为了?”
她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这笑意却没有半点是给李鹤温的:“不论体育老师是否误会了他,他作为学生需要用证据与道理为自己争取权力。不论是否感到委屈,暴力和冲动都不该是精英处理问题的方式。我为自己对他的教导失败感到抱歉。”
教导主任的声音明显慌乱:“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您的教育理念非常高尚。”
女人轻笑了声:“鹤温在校的各方面表现都拜托各位老师了。请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他,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是我的私人号码,您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我。”
夏宁抱着回执单走过这间办公室,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吗?
……
下午三点的时候,天公一阵雷响,导演的脸色崩了下来,只好喊咔。
大雨倾盆而下,数不清的伞同时在昂贵的摄像机上撑开,众人顶着伞连忙跑去古寺内躲雨。
雨没有停下的意思。众人在古寺内等了良久,但只能宣布今天提前收工了。但他们也没法回去,被困在寺内的众人开始百无聊赖地找乐子,三三两两逛起了寺庙。
在散乱的人群里,几个人影周围罩着一层冷冷的雾气,将他们的专注与嘈杂隔开:李鹤温仍在和几位老戏骨讲戏。
沈菱:【宁姐,寺庙后面的连廊上有许愿牌!】
夏宁抬眼看了眼李鹤温。他沉浸在讨论里,丝毫没有需要她的样子。
喵宁:【我这就来!】
夏宁悄然起身,放轻脚步溜到庙后的连廊里。连廊的屋檐下挂着一条麻绳,上面穿着密密麻麻的木制许愿牌,风一吹便乒乒乓乓地撞到一起。
沈菱和其他几位姑娘凑在许愿牌下,身旁还有位合掌的小和尚。
沈菱见她来了,连忙招呼:“我和师傅打手语,好不容易买了几块木牌,快过来吧。”
夏宁走近,接过木牌和笔,问:“这能写什么愿望?”
异国他乡的庙宇同国内见过的不大类似。挂着的许愿牌上也大多都是外语。
小和尚比划:所有的愿望都能写,可以给自己,也可以给别人。
夏宁前后翻看那空荡荡的木牌,心里忽然升起了某种隐秘的愿望。
沈菱她们都已经低头开始写了,夏宁背过身,小心地遮住木牌,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沈菱写完,探过头:“你写了什么呀?”
夏宁连忙将木牌贴住胸口:“不,没什么。”
这样的模样反而让沈菱她们笑起来了,全都心照不宣地笑了:“我们都懂。”
夏宁却没否认,轻轻咬住下唇,等所有人都转身,然后才转身将那块木牌小心地吊到麻绳上。
——愿你能冲破自律的网,一直快乐。
-
雨越下越大,最后旅馆众人送来更多的伞和大型遮雨棚,众人彼此搀扶才勉强回到山下。大部分人都被淋得半湿,等沐浴、换衣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餐厅里人头涌动。
小鸟胃的演员们还能有说有笑,夏宁却觉得自己饿过了头,无精打采却没胃口吃东西。这里的料理偏生冷,少有热菜也是油炸的,她无从下手,最后还是挑了点热粥,打算打包上楼。
沈菱也正好也在打包台,当下缠着她:“宁姐,我去你屋里一起吃好吗?”
夏宁正想说“好”,忽然一个男声抢在她前面:“不好意思,她有约了。”
她回头看到素颜的李鹤温站在自己身后。
他穿着件休闲衬衫,但单手一插袋,仍贵气得逼人。
沈菱呆呆地盯着李鹤温,良久,视线才转到夏宁脸上。
三秒后,她像只炸毛的猫,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本该想到的!”
夏宁羞红脸,去拉她:“想到什么?没事的,我……”
没等她说完,沈菱一溜烟地跑了。
夏宁:“……”
她嘟嘴瞥了眼李鹤温。
后者转身,留下几个字:“跟我来。”
夏宁左右打量,没人注意,才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前后进了房间。她踏进李鹤温房间时,桌上满满摆着一大桌热腾腾刚出锅的小炒,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山药粥。
夏宁关上身后的门:“你怎么……”
李鹤温坦然做到桌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迫不及待地想来实现别人的一个愿望,所以下山前就发信息单独从厨房订了餐。”
“我的愿望?”夏宁坐下,拿起筷子,“中国胃想吃热腾腾的东西,的确算是个愿望。”
“不是这个。”
夏宁迫不及待伸出的筷子停在空中。她睫毛一颤,抬眼就看到李鹤温平静的脸上眼睛含笑,像是诱惑、也像是享受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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