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宁拿了个空杯过来, 然后顺手拎起酒瓶,给夏宁倒了半杯,算是绅士地递过去,算是不让她尴尬。
然而酒杯还没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刚才还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李鹤温猛地抬手将那杯子抽走。
“她不喝酒,”李鹤温直起身子,替她将那杯酒灌下肚,然后按铃找了服务生过来,“给她一杯柠檬茶。”
气氛有点奇异,但众人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几人小心打量坐在角落腼腆而清纯的夏宁,似乎感到了些许神奇。
张远宁开口:“行吧。那我们继续,真心话大冒险继续。我来转。”
游戏进行了几轮,都没转到李鹤温和夏宁。其他几人也都是熟友,彼此之间放得开,话题也越来越开放,气氛重新热烈了起来。夏宁单坐在边缘,不说话也不多打量,像是单纯在等李鹤温似的,众人也逐渐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地忽视她。
然而,转盘的金属指针再次转向了李鹤温。
众人顿时哑火。李鹤温最近的白月光传闻甚嚣尘上,今天他们这酒局本来就是出于八卦,想来“审问”他的。本来他们都说好了,只要轮到李鹤温就是大冒险。虽然他们知道李鹤温的“老婆”只是个假的,但人就坐在旁边,他们再起哄那就太不体面了。
李佐恩轻轻嗓子:“那我们饶过鹤温堂兄,就来个真心话?”
张远宁抱着手臂,思量了一下:“那就谈谈……”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那部剧的原型吗?”李鹤温冷不丁地开口,垂着头,手腕松松地捏着玻璃杯,“我答这个,怎么样?”
旁边人冷不丁地倒吸了冷气,视线统一瞥向了夏宁,重新审视了李鹤温的“协议婚姻”。
那个素颜的乖巧女孩正垂头啜饮柠檬茶,在听到李鹤温的话语时,垂落的睫毛羽扇颤动了下,肩膀明显僵直,却不出一声。
众人忽然略感怜悯,但这是李鹤温与她的事情,既然李鹤温主动提,他们自然也没必要顾虑什么。
张远宁从夏宁身上收回目光:“行,我们也想听。”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学习好,长得乖,大人和同学都喜欢她。”李鹤温的眼睛盯着桌面,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像是在对着谁讲故事,“我也喜欢。”
张远宁挑了下眉:“谁高中没暗恋过?你至于记这么久吗?”
李鹤温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讲:“她和我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内向乖巧,从来不反驳,不叛逆——活成了别人期望的那样,但她与我不同。”
夏宁捧着柠檬茶,抬起眼睛。
“我第一次动心,是在她拉着我甩掉体育老师的时候。被体育老师误会、污蔑,我心里很愤怒,但是我接受的教育让我不敢反抗。我以为她与我是一样的,但其实并不是。她与我不同……”李鹤温停顿下,“她比我勇敢。”
“我永远记得那个傍晚。天空异常清朗,云像是棉花糖,一朵朵挂在天边,夕阳从粉红变为绛紫——她拉着我在操场上奔跑,回眸的时候,整个人映在了夕阳里。从那之后,我被塑造得圆满标准的心就出现了裂痕,时不时越过‘乖巧优秀’的边界,小心地偷看她。”
夏宁捏住玻璃杯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高一期末考那天中午,她站在走廊上吃荔枝肉,一回头,他在看她。
高二开学,他出道爆红成了全校瞩目的焦点,晚自习时她小心地看他,却正好对上他的回眸。
优秀代表发言,她从麦克风前转身离开时感到背后的视线,正来自于后一个上场的他。
众人被这纯爱故事击中,捂住胸口。张远宁啧了声,继续问:“你既然一直惦记她,又为什么不再联系?”
“你们都知道的,”李鹤温挑了下眉,“我家父母的做法不是挺出名的吗?”
众人沉默。
李鹤温的优秀离不开他父母的教育,然而这优秀的代价放到他们每个人的头顶,都没人会愿意接受。
他的母亲有着极强的控制欲,给李鹤温制定了异常严苛的标准,而李鹤温这波澜不惊、镇定内敛的性格也是在这种教育之下养成的。
李鹤温低着眼睛:“高二快结束时,我转学去了京城。从办完转学手续到飞去京城有五天的间隔。其间我还去了一趟学校,当时校门外有一种玄学抽签特别受欢迎,在那家店买一包零食就能抽一次。我看其他同学玩这个很久了,在离开前想尝试去玩一次。我让当时的司机替我保密,偷偷溜下车,去买了一包垃圾食品。”
众人忽然沉默了,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夏宁却对李鹤温的母亲不是很了解,有些疑惑地蹙眉,然后听到李鹤温的后半句话。
“我的校服上沾了碎屑。第二天,司机就被我母亲解雇了。”
众人见怪不怪,叹了口气:“那小姑娘备战高三,你怕你妈去学校找麻烦?”
李鹤温嗯了声。他上了表演系后就不停拍戏。当时他还是当红“小生”,是一股“清流”,事业上升期母亲的控制欲反而比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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