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不信,单凭苏清风,能翻起什么风浪来!苏清风一人当然不能翻起风浪。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侄子和老叔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参与过多。刚刚主动缴费,也是念及过往苏水生对苏清风的照顾。事实上,苏水生因为儿子没了的事情,基本上对村里小孩的态度都不错。走廊上,苏清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旁边的护士看着有些不忍心,给他倒了杯热水来,“你放心吧,刚刚那位病人中风程度还不算严重,预计治疗完成后,不大会有偏瘫的后遗症,顶多是面瘫,后续生活自理还是没有问题的。”苏清风听完这话,心中一松。苏水生儿子都不在了,要是真的生活无法自理,只能像他几个兄弟算计的那样,过继一个儿子照顾他。就刚刚那四个人,要是真被过继,在苏清风看来,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落在他们手中,苏水生还不知要受多少磋磨。就在这样边胡思乱想,边等待的时候,苏水生躺在病床上,总算被推了出来。 金钱的力量推出来的时候,苏水生微微有些苏醒。他睁着浑黄的眼珠子,脸上还留着一些后遗症,嘴歪脸斜的,还流着涎水。看到苏清风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缴费单。他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一抹晶莹在眼底聚集,最终化作两行清泪,顺着黝黑的脸颊滑落。苏清风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好的一个人,结果成了现在这样。眼下瞧着毛病是不严重,但后续才是麻烦。中风要忌讳情绪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同时,饮食需要清淡,不能吃高油脂、高胆固醇的食物。在这个年代,最难控制的饮食,反而成了最容易的了。最后,还需要注意防寒保暖。眼看着快到十一月了,天气转凉后,日子怕是有得熬。他心中划过诸多念头,但是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走上前,“哟,水生叔,哭着做啥?别怕,我这次上省城来,兜里带足了钱,够你把医院当招待所住。”不知是哪个小护士扑哧一声,低低笑了出来。这个病人家属讲话还怪有意思的。看惯了哭哭啼啼的家属,他们对苏清风这种反而观感不错。毕竟中风这病,本来就忌讳情绪波动。家属再哭闹,这不纯粹是添乱吗?听到苏清风的话,苏水生的嘴角抽动了下,似乎在笑。等一路推到病房的时候,苏水生的状态已经好多了。就在苏清风倒水的间隙,他费力地起身,从外套内里缝的口袋中,掏出一叠钱票。钱票有点皱,但却叠得很整齐。苏清风刚把水放下,他就张开嘴,“啊、啊……”说话的间隙,他嘴角还有口水流出。苏清风找了块布头,擦干净口水,这才指了指自己,“老叔,你叫我?”苏水生点点头,将钱票用力塞到苏清风怀里。他的病情还在康复期,苏清风生怕推辞太过,又把老人家给折腾了。想了想,干脆收下。该拿的他拿了。毕竟他虽然有钱,但很多钱,都是见不得光的。可不该拿的……苏清风也有办法。他揣着一把奶糖,找小护士聊天去了。小护士是省城本地人,对这里最熟悉不过,和苏清风闲聊的时候,看在奶糖的份上,给他说了不少“秘闻”。
比如纺织厂的家属院里,总有进城“走亲戚”的乡下人。趁现在时间早,说不定还能买到点食材。苏清风了然,又掏出一些抽奖得来的发卡,小护士看到这些款式新颖的发卡,当时眼睛就亮了。听到苏清风要出去一趟,她顿时心领神会,答应帮他照看好苏水生。……纺织厂的家属院不能随便进去。但这是通常情况。苏清风费了两根烟,成功混进家属院。逛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人,结果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看着剩下的鲫鱼、豆腐和一小袋小米,苏清风叹了口气。这是天意要他秀一下新学会的鲫鱼豆腐汤啊。上一次有鲫鱼,结果半路跳出来个冯素芬,愣是把鲫鱼带回娘家去了。这次苏清风打定主意好好试验一番。只是来到医院食堂,提出想要借用后厨的时候,他的身份就遭到了质疑。“你说你是厨师?”医院食堂的大师傅看着苏清风,皱着眉头,怎么也不相信。他上下打量着——年纪小,也不是膀大腰粗的那种,不会连颠锅的力气都没有吧?苏清风没有多解释,而是拿出了厨师证。大师傅认识的字不多,但厨师证上的考官和印章却认识。当他看到方继东这几个字后,神情一变,嘴里的问题便连珠带炮似的涌了出来:“你已经是八级厨师了?给你考核的居然是方师傅?你运气真好啊。方师傅可是我们省城难得四级厨师,据说专门给领导做饭,那手艺我尝过一次,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苏清风一边支着耳朵听着,一边迅速生火烧水,杀鱼洗米。这食堂的大师傅是个健谈的人。好在现在食堂人不多,他还有闲工夫絮叨。“诶,你是病人家属吗?我听说今天医院门口来了几个懒汉闹事,不肯给病人交钱治疗,后来还是一个冤大头付了钱,这才进了医院。”苏清风:“……”他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看向那个炒菜的大师傅,浮起一个虚伪的笑容,“我就是那个冤大头。”大师傅:“……”他讪讪笑了两声,这下彻底不说话了。苏清风清净了。他集中精力,复刻着空间内学到的手法,调味、控火,直到那一缕香气逐渐飘散在后厨中的时候,他才猛地将铁锅一提,把鱼汤倒进新买的保温盒中。尴尬的是,他一心怕水生叔不够吃,汤烧多了……正在这时候,他的身边传来了清晰的“咕咚”声。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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