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要脸,树要皮。人活在世,就是为了一张脸。为了一个已经流产的孩子,要跟娘家彻底撕破脸,在一部分外人看来,有些得不偿失。但是……人活一辈子,哪能每件事情,都规规矩矩地按照利益得失来计算?更重要的是……那是一条命!命和面子,到底哪一个重要!他奶奶的,她冯素芬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要是要做这冒天下之大不韪!横竖她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人前也没啥面子,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的就是这句话。电光火石的时间内,冯素芬就想明白了。说!她要狠狠地说!这次故事的开头,她打算从她弟出生开始,她娘给她洗脑成伏地魔的时候,就开始讲。许是可以亲“口”报仇了,冯素芬虽然刚刚结束手术,但是居然愣是硬挺着精神,滔滔不绝起来。一个敢说,一个敢记。徐凤莲听了那么久,脸上居然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她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认真地记录一些事情。直到她精神昂扬地走出病房,准备开始处理这起恶性事件,作为接下来妇联的教育典型后,房间内,几乎快缩到墙角去的村里人,这才舒了口气。突然,苏清风挠了挠头发,发出了一个来自灵魂的疑惑:“这位大娘……不是在生病住院吗?” 村文艺宣传队是哦。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徐凤莲刚刚还躺在病床上呢。一想到,她为了主持公道,拖着病体工作,众人就有些肃然起敬。倒是小老太太,怔怔地看着徐凤莲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发出一声感慨:“这妇女主任当的真威风,比大队长和村支书,还要神气!”苏清风也忍不住点点头,可不就是吗。苏家村离镇上,不算近。村里的一些叔伯,也不可能总是待在医院的病房里。故而当苏清风整理好饭盒和热水壶的时候,一大帮子的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去。苏清风是最后一个走的。他不太放心留老太太和老娘在镇上。这天寒地冻的,医院条件也不算好,说真的,还不如窝在家里的炕上舒服暖和。他从口袋里掏出票来,又把国营饭店李师傅,还有钢厂认识的几个人,都告诉老太太和白静了。最后连白静这好脾气的,都被念叨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推着苏清风,走出病房,“行了,娘知道了。一个镇上,娘还不至于找不到方向。”说完,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背,“你伤势才刚好,这两天又是动手,又是赶来赶去,趁早回去歇着吧,放心,医院的事娘会看着。”苏清风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他老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看起来斯斯文文,好像没多少话,但实际上却是喝过洋墨水的。那年代能跑出去留学,白静的生活自理能力,绝对超出苏清风的想象。想通了这一茬,苏清风也就彻底放心,揣着吃剩下的两个羊肉包子,吭哧吭哧地回家去了。只是就这么一会功夫,苏家村的人已经没了踪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又熬了这么一晚上,又累又困,可不就是归心似箭嘛。苏家村的村头,一般很少有人家居住。像是苏水生,就是一个例外。牛棚里的人,也是一个例外。苏清风走在路上的时候,心底还琢磨着,该怎么把招娣塞入农村文艺宣传队,最好再搭上钢厂元旦表演的路子,能够把招娣送到县里去。不然经历这么一回事,虽然过错都在冯家,但难保有一些黑心肝的长舌妇,会把这事拿出来说嘴,说城里的癞子都看不上招娣。但要是招娣能够进县里的歌舞队,到时候这配不配得上的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心中想着,苏清风的脚步突然一顿。
为什么……脚下的触感有点不大对?本来雪地踩实后,应该是硬硬的,但脚下却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这是踩着蛇了?苏清风心底咯噔一下,抬起脚,却看到一只黝黑粗糙的手。他看了看四周,水生叔刚刚和他说了,要去国营饭店吃中饭,只怕还没回来。苏清风心中复杂万千。他从后世而来,比谁都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往日他总是故意逃避这个问题。这说明他苏清风其实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只是……现在人家就这么倒在自己身前,到底是救……还是不救?苏清风看了眼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他大致观察了一下老人的样子,他也不是医生,看不出什么具体的病症,只能从他骨瘦如柴和单薄的外套中看出。这老人至少是受冻挨饿,居住条件不好。苏清风试着掐住他的人中。等到老人悠悠转醒的时候,苏清风才掏出俩羊肉包子。他有些闷闷的,“不好意思,我身上就这两个包子,你赶紧吃了,别被人发现。我先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啥?林端阳只觉得这小伙子单纯的犯傻。已经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了。甚至,他们就像是一个刺球,谁来碰一手,都会刺的满手是血。可是这一声不好意思,林端阳愣是听出了久违的尊重。苏清风来自前世,因此言语中下意识的尊重,对于他来说,甚至比吃食还要珍贵。林端阳手中握着两个仍然带着一些体温温度的包子,凭借多年做菜的经验,能够精确判断出,包子中的馅料,应该是上好的羊肉。因为真正的好羊肉,其实腥膻味并不浓重。他哆哆嗦嗦地捂住两个羊肉包子,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冻到没知觉的手,微微恢复一丝触觉。林端阳咬牙起身,却没有立刻吃羊肉包子,而是揣在怀里,迎着风,蹒跚地走到牛棚前。一边走,他还一边回想刚才那个小伙。总觉得他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