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他如神灵一般,飘然而去。老皇帝看着姬无伤的背影,颓然倒下。过了会儿,他又大声笑起来,笑声堪称癫狂,让人头皮发麻。大殿外面。姬无伤站在白玉扶栏前面。听着大殿里的癫狂笑声,他手指握着白玉扶栏用力一捏,白玉扶栏瞬间化作齑粉。他问侍卫张玄,“去打听过了么?这么些年过去,皇兄到底有没有找到国师后人?”张玄垂眸说,“打听过了,皇上确实没有找到人,不过这也正常,国师后人身上并无其他凭证,只有饮酒之后他们背部才会出现银白色的圣莲图案……可当年被国师临死前送走那个孩子如今不过十四岁,这种少年又怎么会饮酒?”姬无伤缓缓闭上眼睛。当年太医说,他的怪病或许只有精通巫蛊的国师后人能治,可国师十四年前惨死,国师后人至今下落不明……那孩子,如今到底在何处?他身负这种怪病,即便掌控几十万大军,他也无法登基为帝。登基之后一旦他发病,神志不清落入别人手中,他只会死得更快。……景飞鸢一行人往山下走去。山脚下,一个背着小背篓的青衣姑娘正要上山,跟景家一行人迎头碰上。景飞鸢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瞳孔紧缩。是她!这是前世那个捡到麒麟玉的女神医,苏婉儿!景飞鸢蓦地停下脚步,凝视着青衣姑娘苏婉儿一步步爬梯子靠近。看到苏婉儿眼眶通红,景飞鸢愣了愣,立刻问道,“这位姑娘,我见你眼眶红红,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若是有麻烦不妨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苏婉儿正抓着背篓系带埋头往前走。她愣了愣,抬起头望着景飞鸢。她左右望望,然后指着自己鼻子,“小姐是在问我吗?”景飞鸢点头,“对,是你。”苏婉儿没想到这个陌生美丽的小姐居然真的是在问她,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她望着景飞鸢身上的锦衣华府,又望着景飞鸢身后的几个伙计。确定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苏婉儿才抱着一丝丝希冀,轻声说起了自己的家事。“我叫苏婉儿。”“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娘见我爹出门后久久不归,就满村子寻找,结果撞见我爹跟村里一个风流寡妇不清白,我娘本就怒火中烧,谁料那寡妇还讥讽我娘,说她自己身子弱伺候不了男人,总不能就让男人一直做和尚不沾荤腥吧?那寡妇还说,她跟我爹已经来往许久了,没准肚子里已经有儿子了,让我娘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赶紧收拾包袱滚蛋给她腾地儿。”“我娘气得当时就晕过去,回家后我爷奶也数落她,还放那寡妇进门气她,身子一直不好的她就这样含恨而死。”“我爹假模假样为她哭了几嗓子,一副薄棺就把她给埋了,如今我娘尸骨未寒,他竟然就想跟那气死我娘的寡妇成亲。”“不仅如此,那寡妇要十两银子的彩礼,他也欣然答应,昨晚他就想把我只有三岁的妹妹卖给人牙子换五两银子,再拿我娘辛苦攒下来的五两银子去给那寡妇做聘礼。”“我去求爷爷奶奶,可爷爷奶奶说,我娘还没给苏家生个儿子就死了,就留下两个没用的女儿能顶什么事?我爹没儿子,必须得再娶,还说那寡妇跟之前的夫君连生两个都是儿子,我爹要是娶了她,就能为苏家留后了。”“所以他们不光支持我爹卖了我妹妹,还说过两年那寡妇要是给我爹生了儿子,他们就要把我嫁出去换彩礼,拿来养我弟弟……”说到这儿,苏婉儿抹了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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