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手指微顿。冯钰山?她侧眸看着身边的小鲸鱼。这不就是小鲸鱼的祖父么?她放下针线衣裳,推开窗户回答伙计,“好,请他们到院中见面。”伙计立刻行礼离开。景飞鸢听到小榻上有动静,扭头见是小鲸鱼被她吵醒了,正揉着眼睛乖乖巧巧地望着窗边的她。睡得好好的被突然吵醒,小家伙没有一丁点起床气,见娘亲回头看他,他还咧嘴露出小白牙冲娘亲笑得灿烂。“被娘亲吵醒了啊?那咱们起来好不好?”景飞鸢满心的甜蜜,微笑着走到小榻边,拿起小衣裳冲小鲸鱼挥了挥,“睡了这么久,也该起来走走了,不然晚上睡不着了。”小鲸鱼一骨碌爬起来,咯咯笑着往娘亲怀里扑。景飞鸢搂着他为他穿好衣裳,梳好头发,然后牵着他的小手走出房间。冯家人已经来了。一家人安静站在院中,一见景飞鸢,立刻行礼磕头。“下官携家眷拜见摄政王妃。”“免礼,起来吧。”景飞鸢喊了一声起,拉着小鲸鱼走下台阶。她看向精神矍铄的冯老太爷,故意问道,“老太爷的精神头似乎要好些了?”冯老太爷一听,立刻激动地上前拱手谢恩,“王妃!您可真是华佗在世是医神托生啊!您的药太妙了,老朽一吃下去就感觉到浑身舒泰,病痛全消了!”他深深作揖,一揖到底,“老朽已经被病痛折磨半年之久,能在死前轻松解脱些日子,实在是老朽的荣幸,感谢王妃赏赐!”冯家其他人也跟着作揖感谢王妃给了自家长辈轻松日子。景飞鸢莞尔,“不必如此,老太爷是小鲸鱼的曾祖父,小鲸鱼既然认我为母,我理应替小鲸鱼多照看一下老太爷。”她摊手示意,“诸位请坐。”冯家人谢恩后在石桌边坐下。冯家人与她寒暄客套过后,冯钰山小心翼翼问道,“王妃医术如此绝妙,堪称神仙下凡,不知小鲸鱼的先天心智不足,王妃是否能……”景飞鸢抬头看着冯钰山。终于到了给小鲸鱼治病的时候了。 冯老太爷的盘算景飞鸢低头怜爱地摸了摸小鲸鱼的脸颊,温柔说,“小鲸鱼的病我是能治的,可是,治疗方式有些惊世骇俗,恐怕你们不会信我——”冯钰山连忙拱手说,“王妃此言差矣,王妃赏赐给我爹那丸药,已经足以让我们冯家人相信您的医术之精妙,而方才我们来时又听说王妃研制出了堪称神药的止血药和退烧药,此刻正有无数人挤在景家药铺外面想要重金求购一枚药丸,王妃您的医术已令满京城啧啧称奇,王妃提出的治疗方案我们又怎么会不信呢?”景飞鸢莞尔。她就知道。只要她给冯老太爷一枚药丸子,又将止血药和退烧药放出去打响名声,冯家人就不会质疑她的治疗方式了。她等了这么多时日,如今已万事准备齐全,就差冯老太爷贡献药引……想到这儿,景飞鸢重新抬头看着冯家几人。她故作沉吟,迟迟不开口。冯家人见状,也都心底一沉,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冯钰山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敢问王妃,小鲸鱼的病究竟要如何治疗,竟让王妃如此难以启齿?”景飞鸢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其实治疗小鲸鱼的病对于我来说并非难事,难的是,小鲸鱼所需的药引——”冯钰山忙问,“是什么药引?”景飞鸢凝视着冯钰山的眼睛,一字一顿,“此药引,为神智,需有人心甘情愿饱含祝福的将自己的神智赠送给小鲸鱼。”她慢慢补充,“也就是说,需要有人来跟小鲸鱼做交换,小鲸鱼病愈,那个人却会变成小鲸鱼如今这般模样,此后余生再也无法做回正常人。”冯家所有人都震惊地睁大眼睛。这药引……果然匪夷所思。谁能想到治疗小鲸鱼的病竟然需要另σwzλ一个人拿神智来交换呢?简直像是那些鬼怪故事里的情节。就譬如某个故事里,地府某某判官给人换心换头一样。
先不说这治疗方式究竟可不可信,能不能成功,就算它能成功,那谁又愿意心甘情愿变成傻子,来换小鲸鱼做回正常人?冯钰山冯夫人冯清泉冯绿衣同时看着小鲸鱼。他们眼神复杂。这小娃娃的确可爱,他们也的确疼爱这个小娃娃,可是,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变成傻子来成全这个小娃娃,他们……他们摸着良心说,他们做不到。他们还有大好的几十年岁月,谁能有那么伟大,甘愿做一辈子傻子呢?尤其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变成了傻子以后这个承受他们恩德的小娃娃会不会尽心尽力照顾他们晚年,会不会对他们好……若是这小娃娃长大后是个无情无义的,嫌弃他们傻,不肯为他们送终,任由他们穷困潦倒做乞丐,那岂不是太不划算了?他们不敢拿自己的大好人生,去跟人家做交换,去赌人家的良心。这世上,多的是忘恩负义之人和事。冯家几个小辈陷入沉默时,冯老太爷却眼前一亮。他目光炯炯地望着玉雪可爱的小曾孙。别人不愿意做交换,他愿意啊!他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如果能用他的神智来换他们冯家的小曾孙做个正常孩子,那他一百个一千个愿意!从亲情来说,这小娃娃身上流着他们冯家的血,他甘愿牺牲自己。而从利益来说,这小娃娃是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认养的儿子,是皇上亲口承诺了要给个爵位的小爵爷,只要这小娃娃恢复正常后对他们冯家有感情,日后冯家必定能靠着这小娃娃跻身京城权贵圈……想到这儿,冯老太爷隐晦地看了一眼冯钰山和冯清泉。他儿子冯钰山当年三次科举都没能考中进士,只能止步于举人,因此入朝汲汲营营年过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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