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不难猜,正是赵媛之父,丰市食品加工厂厂长赵玉龙。他当初赁房子剩下一百块钱,一咬牙,找关系买了些烟酒,直接找上门去了。不过,头一天连赵玉龙的面都没见着,又拎着东西灰溜溜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他日夜蹲守在食品厂附近,可惜赵玉龙往来都坐着汽车,他压根拦不住。他这边虽然没有进展,但黑市街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黑市卖粮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事,丰市就算没有管事的,他也不敢把摊子铺的太大了,不过,丰市的人大多混不吝,哪管邢健的为难?无所顾忌上门买粮。这事儿渐渐闹大了,邢健一边头疼赵玉龙的事,一边又得时刻担心黑市一条街被人给端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想要把粮街干起来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好在上天也没过多为难他,事情在某一天有了转机。那天,他还是半夜蹲守在食品厂附近,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一阵尖叫,嘶喊救命的声音,抬头一看,两个男人捆着一个年轻女人在食品厂门口晃荡。两人一看就知道是手上染过血的,站在食品厂门口半点不害怕,还大言不惭让厂里守门的人立马打开门,不然就把赵玉龙的宝贝闺女给毙了!邢健不傻,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后来发生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邢健冒着受重伤的风险救下赵媛,顺利拿到了见赵玉龙的门票,而双方一谈起最近声名鹊起的黑市粮街时,才越聊越投机。赵玉龙能当上食品厂厂长,足以说明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上头是有人罩着的。而且,他是个心存善意的人,知道眼下缺粮,局势都有些混乱起来,不然丰市的犯罪频率为什么越来越高了?都是缺粮,饿肚子导致的。一听说邢健有本事弄来粮食,以平价在黑市贩卖,赵玉龙便大力支持起来。丰市不同于别处,若能因为粮街的存在导致犯罪率降低,也算是解决了上头的一些烦心事,不知他是如何疏通的,反正粮街就像是正规粮站一样,有声有色办了起来。而且,赵玉龙并没有要粮街两成的利润,只是把自己厂里生产的饼干,零食也都拿到粮街去卖,别说,这段时间食品厂的效益都大大提高了。蔡澜知道了邢健办粮街的事,也曾过来找麻烦,不过后来有赵玉龙出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赵玉龙也没多说,只叫邢健好好办粮街,不要辜负他的信任。有了底气,邢健自然就放开拳脚开始营销售卖了。 真的富了不过,随着粮街的消息登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丰市,来到粮街,竟然还变相带动了火车票的售卖,但粮食一天比一天少,邢健心里也慌了起来。他原本和她相约的是每三个月来一回,这次粮食可撑不了三个月。这段时间邢健一直苦苦等着她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来一趟丰市,今天总算是得了信,当时赵媛也在,一听说神秘的顾姐要来,就充当了一条尾巴。赵媛笑了笑,语气难掩崇拜:“顾姐,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了。”顾月淮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赵媛同志和邢健倒是看着很相熟,时常过来吗?”闻言,赵媛把颊侧的发丝撸到耳后,清秀的脸上满是羞涩笑意,转而看向邢健,小声道:“我和邢哥是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当然得跟着他啊。”这话就差是没把窗户纸给捅破了,顾月淮饶有兴致地瞥了邢健一眼,却看后者端着杯子喝水,脸上神色很平淡,好像并没有听出人家姑娘话语中的情意。喝完两口水,邢健把水杯搁下,与赵媛客气说道:“那个,赵媛同志,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让老七先把你送回去?我有点事得和顾姐商量,行吗?”对于一身匪气的邢健来说,这么“装腔作势”“客客气气”的说话方式他显然是不喜欢的,咬文嚼字间都带着满满的不适,可面对赵玉龙的女儿,他也着实摆不出往日那副姿态来,毕竟,如今整个粮街都是靠着她父亲吃饭的。赵媛有些不情愿,可看着邢健眼中冷漠的意味,还是止住了嗓子里的声音。她咬了咬嘴唇,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半晌说道:“那好吧。”邢健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喊了一个高瘦青年进来,他就是老七。老七显然很熟悉顾月淮,一看到她脸上就泛起激动,恭恭敬敬叫了声:“顾姐!”顾月淮脸上含笑,朝他点了点头。邢健上前交代了老七几声,后者就领着一步三回头的赵媛离开了仓库,她一离开,偌大的仓库安静下来,邢健长舒一口气,噗通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可算是走了,跟她待在一起真是一点都不自在。”邢健把腿搭在桌上,二流子似的不住晃动,嘴里甚至想吹几声口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和刚才可谓判若两人。顾月淮耸了耸肩:“既然不喜欢,就直说,不然未来都是麻烦。”邢健咳嗽了两声,直起腰来看向顾月淮:“你开玩笑吧?粮街现在就背靠赵玉龙,赵媛是他的独女,在他心里的地位还用我说?我拒绝她,那就是拒绝了咱的靠山!”顾月淮扯了扯唇角,平静道:“没那么严重。”“赵玉龙心存丰市的老百姓,而你平价卖粮,直接缓解了丰市犯罪的概率不说,还间接提升了丰市的名声,这不论是对赵玉龙还是对他上面的人来说都是好事。”“你现在已经拿到了正规粮的牌子,他不会为了女儿的一点私事就放弃你。”“更何况,你口中的赵玉龙是个好人,这一点很重要,他不会有私心,相反,如果你因为粮街的事一直吊着赵媛,说不准会惹恼了赵玉龙。”听她这么一说,邢健陷入沉思,想了想,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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